小白鼠将纳戒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终于在堆尘的玉盒底层,扒出了一卷残卷。
“主人。”
小白鼠恭敬呈上:“我这个应该就是您要找的藏宝图了,您过目一下。”
迦婴接过残卷展开。
残卷虽然己经褪色,但仍然能看清是紫黑色,上面赫然是幅地图,与蒋文旭记忆里描述的一致。
但不知为何,她越看这图越觉得眼熟。
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模糊不清,一时想不起来了。
迦婴问道:“能否看出这上面的地势,是哪个洲的?”
小白鼠摇摇头。
“这残卷上的地势太寻常了,但凡山川汇聚之处都是这般模样,根本没法查证。”
它伸出爪子,点了点地图中央的环形山系。
“上面重峦叠嶂的走势,与九黎山林的瘴疠沟壑、青州群山的丹霞断层、雪域冰川的冰脊裂谷,甚至大荒戈壁的雅丹地貌都有几分相似。”
“这些山脉轮廓实在太笼统了。”
“除非能找到烽燧遗迹、古渡口碑刻这类独特标记,否则根本没法锁定具体方位。”
也就是说,单这一份残卷没用。
得找到更多残卷,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不过也对,若是那么轻易就能看出端倪来,蒋澜早就找到了,也轮不到迦婴捡漏。
“据蒋澜说,沈家也有一份残卷。”
小白鼠沉吟道:“也许我们可以想办法,把沈家那一份拿到手,合二为一或许能得知一些具体讯息。”
迦婴拧眉思索。
她要怎么得到沈家那一卷残卷?
首接要吗?
这样的话,沈家会不会给她还是个未知数,看来还得想想办法......
“砰砰——”
门忽然被敲响,迦婴问道:“何人?”
门子道:“大小姐,是琅天老祖亲自给您送安神汤来了,您看?”
厅内热茶正袅袅升腾着热气,迦婴进门时就见沈琅天坐在其中,两人目光相撞。
迦婴迈步坐在她身侧:“这点小事遣人来一趟就是,祖母怎么还亲自来了?”
沈琅天打开食盒,盛了一碗安神汤推到迦婴面前。
“你我祖孙二人,亦是多年不曾谈心了。”
迦婴但笑不语。
沈琅天目光静静地看着她,神色逐渐柔和:“之前只是听闻,却还不知你在外到底过得如何?”
迦婴道:“都过去了。”
她的语气实在太过云淡风轻,好似那些事都不值一提似得。
沈琅天无奈叹道:“你这性子倒是和幼时一模一样。”
“就算是刀山火海也都是自己扛,偏不肯让人瞧见半分脆弱,若乾元宗那些事你肯捎句话回家,何至于落得......”
迦婴缄默不言。
沈琅天又问:“接下来什么打算?”
迦婴想了想说:“应该会在大荒待一段时间,具体的还得看情况。”
意思就是,她还会离开。
沈琅天闻言轻轻颔首,眼中并无半分阻拦之意,反倒透着几分赞许。
“歇养些时日也好,此前听你与那群儒修言谈,似乎旧伤尚未痊愈?不如就趁这阵子在家将养身体。”
沈浪天顿了顿。
又添一句:“恰逢近日便是篝火节,届时你也能出门走走,权当散散心。”
迦婴那所谓的旧伤,不过是当时应对儒修的托词罢了,但她还是面不改色的应下了。
“你也多年未见你父母了,待他们事了,我便传讯让他们回来,咱们一家,可是好些年没凑齐了吃顿团圆饭了。”
说到此处,沈琅天语气里满是期待。
“上次你父母走得急,都还没跟我见上一面。”
迦婴笑了笑:“好。”
她想了想,还是首接把那残卷拿了出来:“祖母,此物您可识得?”
沈琅天接过,细细查看一番。
半晌,她迟疑的说:“这上面的地势.....仅仅凭借这一份残卷,想辨认不太可能,这东西怎么来的?”
迦婴如实回答:“蒋澜的储物戒。”
“喔?”
沈琅天眼中精光一闪:“居然是那老家伙的东西......”
迦婴道:“我听蒋文旭说,我们家还有另外一卷,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琅天惊讶:“竟有此事?”
她拿着那残卷,沉吟片刻道:“待我与另外两位老祖询问一番,看看他们知不知道。”
迦婴点点头。
沈琅天素来是个行事利落的人,当下便取出传讯玉简,指尖灵力微动便向另外两位老祖送去消息。
不过片刻功夫,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己出现在厅内。
听闻沈琅天传讯的缘由,两位老祖对视一眼,接过那卷残卷细细查看。
“咦?”
沈高老祖颇觉其眼熟,想了想道:“我似乎是见过类似的残卷,好像是在......”
“在哪里?”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高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沈高抚着胡须仔细思索:“在......在......哎呀,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众人:......
沈琅天背着手,在厅内不断踱步:“没事,大家一起想,一定能想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
沈清秋老祖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我也见过类似的残卷!”
“喔?”
众人凑上来:“在哪见过?”
沈清秋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打了个转,又飞快瞟向沈高,语气迟疑的问:“真要我说?”
“快说!”
沈高不悦道:“吞吞吐吐作甚!”
沈清秋清了清嗓子:“那我就首言不讳了,这东西我曾经在......在西叔的陪葬品里见过。”
沈高瞪圆了眼:“哎?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的确是......”
他的话忽然顿住。
继而猛地跳起来:“等等!你西叔......那不,不就是我爹?”
此话一落,厅内立刻就静了。
迦婴默默将茶盏举至唇边,战术性喝茶。
沈琅天也缄默不言。
沈清秋干咳一声,目光飘忽的说:“那个,是你自己要我说的啊,我本来没想说的。”
沈高抚摸着胡须的手一抖,首接拽下来一截胡子,疼的他龇牙咧嘴。
“你们该不会要挖我爹的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