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什么？我有教过你这么做吗？”
“这是一开始就已经定好了的计划，用咒血击伤纪尘使其昏迷，待到城里的大夫都无药可医之时，你再上门医治。”
“让其多次服下混有离魂草粉末的药汤，待其神志消散得七八，就可以烙下魂印控制这位纪家老爷了。”
韩宇瞳中闪烁着诡异难明的幽芒，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身上蔓延开来。
“你是谁？你不是小宇！”墨枫的眼睛瞪得极大，他完全听不懂自己的学徒在说什么，这一刻他觉得韩宇极其陌生，好像不是他记忆里的人。
“你该醒醒了，好大夫的扮演游戏到此结束，计划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现在还有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你在说甚胡话！”墨枫猛然起身，警惕地盯着他，双臂架在身上作出了防御的架势。
“真是的，入戏这么深，还要帮你回想一下自己是谁吗？”韩宇声音幽沉。
墨枫望着韩宇的双眸，有一种奇异的不安悬在心头，思绪好似缓缓沉入水底。
我是怎么收留韩宇来着？是三年前他逃荒混进城来，在要被捕快捉到赶出城时，我看他可怜，就作了担保收下他当我药堂的学徒。
不对，逃荒混进城里的难民，不说多如牛毛，至少我也见怪不怪，我怎可能因一时同情就给他作担保？
而且平常他在药堂亦不甚认真，时常会突然消失无踪...为何我却觉得理所应当，没有在意过呢？
不对劲...不对劲...我到底怎么了？
墨枫面容开始扭曲，他感觉自己身上好像缺了一些东西，但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看来你终于发现了，”韩宇笑容邪气，“每次唤醒你都要先怀疑一遍人生，不腻吗？”
墨枫茫然摇头，越来越多的奇怪思绪从他脑海中浮现。
我是谁？我是怀安城的大夫墨枫...
不，不对，我成为怀安的大夫是这三年间的事情，那在三年之前呢？
在那之前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我为什么要成为怀安的大夫呢？
墨枫越想就越不安，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三年之前他是干什么的，他为什么要来到怀安。
他三年之前的记忆是空白的，但自己却完全没有留意到。
“你的分魂之术练得不错嘛，不仅能骗仙宗的人，就连自己也骗了。”
“你保管在我这里的部分灵魂和魔气，该还给你了。”
韩宇笑容诡谲，唇角念动晦涩难明的咒语，贴着胸膛的手心抽出一团灰色灵气，灵团中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的脸庞。
墨枫看着韩宇手中灰气灵团。
他的身体在恐惧，在发颤，潜意识告诉他，接受了这个灵团，那么他将不会再是他了。
他的内心又兴奋，要跃起，潜意识告诉他，接受了这个灵团，那么他将变回真正的他。
韩宇没有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兀地贴到他身前，把灰气灵团按进了他胸膛。
......
......
——砰隆，巨大的响声从演武台中心掀起，一个双臂肌肉虬结的黑脸汉子被轰飞，就在他即将滚出擂台时，他的双脚猛然伸出踩在由花岗石砌成的擂面上。
硬生生在擂面磨出了一道长长的白痕，最后撑着没有掉下擂台边缘，他目光火热的看着自己的对手，这位白衣女子。
“宋飞尚能再战，请前辈尽管使出全力。”他的胸溢满了炽烈的战意，下山以来真的没有遇到能给自己如此压力的劲敌了。
这男子正是之前柯玖带着徒弟在怀安逛街时，遇到在街头卖艺的天罡门弟子宋飞，没想到在第二轮的比赛就遇上他了。
柯玖明眸微眯，下颔扬起，对于求道者的请求，她向来不吝满足，真气从丹田流出，延至四肢。
明明是在密封的武馆场内，但擂台之上却悄然拂起了轻风，柯玖长发飘起，白袍下纤细的手心将剑鞘抬起。
“要小心了。”她轻声说道。
宋飞扎紧马步，罡气附上双臂，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心脏砰砰砰跳得快。
下一刻，影动，剑出。
宋飞只觉自己好似站在了海岸线边，天上乌云密布，飓风夹着滔天的海涛正向他席卷而来。
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狂风便已袭中了身体，狂暴的气劲将他拍下了擂台。
白袍舞动，柯玖顺着气劲轻盈转身，将出鞘了一段的截云剑收回。
流风，天河，断空，净航宗净云剑法最强的三式，寻常的内门弟子耗尽其一生的修道时光，也未必能熟练地掌握其中一式。
不仅是因为其对修为境界要求奇高，门槛最低的流风一式都需要先天真气才能运行，而且还需要修行者有极高的悟性，能引动天地法则为己用。
不过这对现在的柯玖来说都不是问题，前世的她早已将把这三式练得炉火纯青，每一周的真气运转，每一道剑意从何而起，都熟稔于心。
虽然现在受囿于不稳的，被醍醐灌顶强行提上来的真气修为，她凭借自己的力量只能使用流风。
但光此一式就能让她在一般的先天境修行者中纵横了。
宋飞被擂台下负责看场纪家子弟扶起。
“宋先生你没事吧？需要看大夫吗？”
宋飞轻轻摇头，谢绝了对方的好意，他转身恭谨地向台上柯玖拱手行礼。
“多谢前辈指教了。”此刻他眼中的震撼仍难掩盖。
就算在宗门之内的供奉前辈，他也没有见过如此妙到毫厘的真气控制，刚才那一式剑风足以将化罡境的武者绞杀。
但击在身上之时，却巧妙地卸掉了剑罡，只是把他轰出场外。
柯玖一挥衣袖，转身下了场。
她望着台下眸中灵光闪烁的洛灵，轻声问道：“有发现这场上有谁出现异常吗？”
洛灵无奈摇头：“柯姐姐，我用神通看了一遍出现的参赛选手，每个人的灵相都挺常见的，一点魔宗人的痕迹都没有。”
柯玖羽眉轻蹙，长睫下眸子陷入了沉思。
墨大夫没有问题，参赛的选手也没有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柯姐姐，下一场就要到我喽，你支持谁呀？”洛灵眨眼俏皮问道。
“那当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想起自己徒弟纪凡的比赛也是下一场开始。
刚刚要出口的话收回，柯玖对她笑道：“都支持。”
八十七章 提前开香槟的恶果
“诶，柯姐姐真狡猾，”洛灵转首望向男孩，巧笑嫣然，“小凡弟弟，等下要小心了呀，姐姐我可是很不好对付的。”
“洛灵姐姐我会全力以赴的。”男孩一本正经地回应。
待仆人将柯玖在擂台上留下的痕迹清扫了一遍后，纪家的裁判宣布了下一场比赛的开始。
纪凡和洛灵并肩踏着台阶走上擂台，现在的女孩比他还高一些，他望向她的侧脸时视线要稍稍上抬。
“那个小凡，我想问个问题呀。”在话语传不到柯玖耳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