猬头男孩向纪凡央求。
男孩茫然摇头：“别说了...”
“老大，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
“别说了...”
“你真的要丢下我吗？”
“别说了...”
“你选择了抛弃我们的曾经吗？”
——啪，纪凡的巴掌猛然拍在了谢安脸上。
“我特么，叫你别说了！”
六十八章 总要往前走的
拜访墨大夫回来后的第二天。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在空阔的庭院上，柯玖用一块黑布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她轻声道:“不必留手，你全力进攻。”
站在她对面举着木剑的男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将紊乱的心绪压下。
他全身贯注地盯着柯玖，想从她架势和步伐之间找出破绽。
现在师傅遮住了眼，对我动作的反应或许没有之前这么快了，所以最好的剑招是…是突刺，在她招架之前突破她的防守。
男孩目光一凌，脚步倏然踏下，手肘剑柄水平三点一线，手中木剑向着柯玖以迅雷之速刺出。
柯玖在他动手时，身体也立即动了，在他剑出的刹那，已成犁剑式，欲要截他剑。
果然，师傅已经预判到了这一层。
纪凡目光一凝，但是我也想到了！
他在出剑时，另一只手腕已经做好了准备，观察到柯玖肩膀的动作，他刺击在半空猛然变道，化刺为砍。
要得手了，犁剑式是架不住我这一击变线斩的。
--叮塔，纪凡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斜劈下去的剑击竟被柯玖架住了。
原本柯玖的架刺击的犁剑式，竟变换成公牛顶角般的牛式，以强剑身压住了他的弱剑身。
男孩正欲变招，但是柯玖的动作让他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只是轻轻用力一摊，利用强剑身将他的剑压出了中线，下一击横劈接上，男孩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直接被木剑的剑端击中。
纪凡神色惊疑道:“怎么…可能？”
“为什么你蒙上了眼睛，动作还这么快呀？我明明已经试图变招骗你了。”
“小凡你进步很快，留有余力，将刺击变砍击，这点控制能力，在我认识里一般的内门弟子里都很难做到。”柯玖微笑夸赞。
“谢谢师傅。”男孩有点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何我蒙上了眼睛，却对你的剑式反应得如此之快？”
“是的。”
柯玖颔首。
“因为我不是通过视觉的观察判断你的剑势变化。”
男孩眼神一亮，这是传说中听声辨位的境界吗？
“小凡你知道吗？”
“人除了听，味，色，触，视，感六觉以外，其实还有第七觉。”
“第七觉？”他喃喃。
“是一种可以取代的六觉，模拟其他知觉的感知，也被称为灵觉。”
“举一个例子，假设这个院子的门后有一个盆栽，我无需开门就能了解盆栽的形状和颜色，甚至在盆栽倾覆要砸到地上时，还能知道其砸碎时发出的声音。”
“因为灵觉是可以脱离自己的感官知觉，还可以联系有灵的万物，一般要只有突破了先天境的修行者才能逐步掌握…”
“好厉害，”纪凡的眼睛都快要变成星星状了，“那师傅我要怎么才能修炼运行灵觉啊。”
柯玖摇头:“你现在离这个阶段还早，我只是把一些修仙界的知识告诉你…”
纪凡也闭上了眼睛，半晌他突然惊喜笑了。
“师傅，我好像隐约看见了，院子后面还真有一个盆栽，现在有一个伙计正在修剪着呢。”
柯玖倏然一惊。
她灵识已经感知到了，从男孩身上发出的灵识波动，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沿至心头。
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的语气惊讶。
“什么…怎么做到啊？”
男孩睁开眼睛，疑惑挠头:“师傅是指这种感知吗？我只是听了师傅的话，然后开始想象这个院子的门后有个盆栽。”
“但是不知不觉地…我想象里面的这个盆栽越来越清晰，然后发现的知觉已经延伸出去了。”
仅凭想象力就做到了这一步吗？这是心中所思所想直接与天地万象产生共鸣了？
柯玖微微呼了口气，小凡的天赋，各方面都远比我预估的还要出色。
柯玖叹息:“小凡…或许有些东西，我可以提前教你了，今日起，你的剑术修行可以告一段落了。”
“啊?但是师傅，我觉得我的剑术还远远不够呀，我甚至都不能挨到你的衣角。”
“我虽说是剑修，但作为修仙者，剑之一途并不是崮于剑术之上，你未能碰到我，剑术熟练度只是其次的，更多的是我的修为远比你要强大，还有我的灵识感知远比你的敏锐，你现在甚至都能初步运用灵识了。”
“接下来我要教你的是，以灵御器。”
以灵御器?这一听就是很厉害的东西呀。
男孩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朝阳夕下，天色从碧蓝染成了昏黄。
纪凡闭着眼睛，握着手中的玄铁木，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依稀可见他的脸色凝重，细密的汗珠从额间丝丝渗出。
他身边的草枝无风自动，好像被什么力量压伏了头。
正在手心紧握的悄然松开，但是玄木却没有掉下去，而是停在半空倏然不动，好似有一张无形的手正虚握着这根玄木。
他往前一指，轻轻念道:“去！”
玄木竟在空中无形受力，猛然飞了出去。
--呲，一声过后，玄木竟插在了庭院的槐树之上，男孩猛然睁开眼睛。
脸色的洋溢着喜色，他望向柯玖。
此时柯玖也十分惊讶。
一般的修行者，刚刚学会灵识展延时，别说以灵御器，就算是以灵应器这一步都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踏出的。
但是她的徒弟，却是仅仅以练气六层的基础修为已经达到了御器这一步了。
柯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第一次与他见面比试的时候，他才化罡连先天都没有达到，但是却能直接御使六把灵剑与她比试。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小凡的身影…好像在跟那个人重叠，有种越来越像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将这种荒谬的感觉甩出自己的脑海。
夕阳西下，男孩的脸颊被染上了一层昏黄光线，一种奇异的心绪蔓上她的心头。
“你不是一直记挂着曾经的亲人跟伙伴的吗?”柯玖语气悠长，“那天为什么拒绝了你的小伙伴?”
师傅…是在说安仔的事情吗?
男孩抬头，霞光落满了他的眼瞳。
“因为人总要长大，往前走的，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我现在只想随在师傅身边，一同前进。”
六十九章 徒儿觉得这并不好
六十九章 柯玖轻声问道:“你是要…把过去放下了么？”
纪凡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