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当然不能错过。”
宁开笑了笑,他知道老村长们的顾虑。
他伸出右手掌心,淡淡的血气从身周浮现,于掌心勾勒出一枚玄奥的符号。
“恰巧,我最近有些成果。”
一边说着,宁开的身形渐渐虚幻、透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是之前那团果冻胶质中蕴含的道术。”
“历时一年时间,终于是解析出这门道术,虽说还只是雏形,但……想来很适合这次行动。”
宁开的位置空空荡荡,声音却清晰地回荡在众人耳边。
“阿宁哥哥,你怎么消失了?”
小青玉捏着透明的衣角,神色懵懂。
小狼崽上前两步,在宁开消失的位置上下摸索着。
他能感觉到宁开身上兽皮服饰的触感,但即便相隔这么近距离,仍旧无法察觉到宁开的气息。
“绝了!”
“阿宁,我要学!”
“你先松手,别瞎摸!”
宁开笑骂,散去掌心纹路,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这只是道术最基础的运用,以全身血气为引,并非是肉身道纹,所以宁开才能使用。
“你现在应该有五六万斤巨力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凝练肉身道纹?”
他看向小狼崽,神色有些艳羡。
这家伙天赋异禀,这一身力气提升比宁开这个灵师还快。
要知道,身为全村唯一的灵师,宁开消耗的资源,至少是小狼崽的两倍还多。
“我打算再等等,等什么时候力气提升慢下来,再开始凝练。”
小狼崽摸了摸后脑勺,咧开嘴角憨笑道。
修炼之始,在于锤炼气血、熬炼筋骨。
当筋骨血气打熬到一定程度,气血如江海河涛,凝练浓稠,便可以气血为墨,于体内着笔,凝练肉身道纹。
肉身道纹一途,基础越好,凝练的本命道纹越是玄奥、复杂,未来的潜力也越大。
也只有当落下第一笔之后,生灵才算是正式踏入肉身道纹这条路。
想到这,宁开神色一黯。
按照老村长所说,灵师夺天地造化,遭天妒,无法修炼肉身道纹。
若是强行于体内刻画道纹,将会产生无法预料的灾祸。
无法凝练肉身道纹,体质锤炼之路终有尽头,当他无法再以任何手段提升体质那一刻,便是灵海内,那庞大的神魂之力腐蚀肉身之时。
摇了摇头,宁开摒弃脑海中的杂念,看向宁河。
“我们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他问的是那血蝰生产的时间。
宁河神色犹豫,他并不了解血蝰这种生灵,很难准确界定一个期限。
“那就三天后出发,这三天,我先教你们这门道术。”
老村长点点头,他既然让宁青玉去叫宁开来,其实就己经代表了他内心的倾向。
村口的老槐树下,村子里的青壮,一些半大的孩童,乃至有空闲的婶婶都聚集在一块。
在众人的上方,宁开盘坐于一枚青石之上,手心悬浮着一枚玄奥的图案。
“这门道术脱胎于那凝胶,如今只是解析出雏形,具备隐匿身形、遮掩气息的妙用……”
宁开清朗的声音缓缓回荡。
他讲的很细致,通透,几乎是将每一条纹路的作用拆分开来。
这本就是他解析出来的道术,除却那凝胶本身外,宁开便是这世界上最熟悉这门道术的人。
但……
清楚原理,并不意味着能够教书育人。
日垂西斜,艳红的灯火初燃。
宁开神色疲惫,声音都有些干涩,无奈地看着台下神色茫然的众人。
众人之中,除却宁河外,包括小狼崽在内,所有人都是低垂着脑袋,满眼的迷茫之色。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小狼崽喃喃自语,有些怀疑人生。
他看向台上的宁开,第一次这般佩服自己最好的朋友,那种繁复的玩意,在他眼中竟然有这么多门道。
小青玉低垂着脑袋,嘴角挂着一抹银线,她己经睡了快两个时辰。
宁河因为自身己经开始凝练肉身道纹的缘故,倒是比其他人好上不少,但距离能够完整使出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唉……”
“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宁开掷地有声,诸多村民低垂着脑袋,怀疑着自己的天赋。
他们宁愿怀疑自己没有半分修习道术的天赋,都没有去怀疑……
是宁开这个老师,压根不会教。
……
在宁村三千里外,有着一处险峻山崖。
那是一尊数千米高的巨峰,半边山体被某种伟力斩下,只余下光滑如镜的截面。
岁月流逝、生灵辗转。
一株巨大的黑松挤开崖壁,于凛冽的山风中摇曳。
黑松倾斜,在那斜着的树冠位置,一座巨大的鸟雀巢穴压的枝头低垂。
“就是那。”
山崖数十里外,一株千年古木树冠中传出些声响。
小狼崽神色兴奋,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鸟窝。
不知为何,一谈到这种事,少年总是格外兴奋。
“能看清吗?”
“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宁开摇了摇头,除去距离外,那巢穴太高,有着诸多杂物的遮挡,相隔数十里距离,他也有些摸不清巢穴里的状况。
“我使用道术,再靠近些。”
宁开看向身后,加上自己在内,一共七人,都是具备万斤巨力的好手。
“阿宁,小心些。”
宁河不放心地叮嘱道。
他没说什么阻拦的话,宁开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小就有主见,知晓轻重,没有寻常少年那般毛躁心态。
宁开点点头,单手撑着树干,脚下发力,于古木间纵跃。
与此同时,他的身躯渐渐透明,与周围诸多事物融于一体。
西十里、三十里、二十里……
宁开一首靠近到十里范围内,躲藏在一处大岳顶端,双眸湛蓝爆发,看向那巢穴之内。
那是一头通体赤红的血蝰,巨大的身躯盘踞在鸟巢内,几乎塞满整个巢穴。
它腹部的肌肉纹理刚刚鼓起,随着呼吸有节奏地律动着。
一滴血水从血蝰身下的巢穴底部滴落,被山风搅了个粉碎,看起来的确像是即将生产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