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感觉到,他此刻前所未有的强大。
因为材料受限,宁村最大的石锁是一万斤,几乎快有两人的身子那般高了。
“嘿!”
小狼崽怒喝一声,庞大的石锁微微颤抖几下,旋即缓缓脱离地面。
“轰!”
石锁落地,掀起沉重的轰鸣声。
小狼崽背负着颤抖的双手,涨红着脖子道。
“唉……小小一万斤,拿捏。”
“要是宁村有两万斤的石锁,我今天也能给搬起来。”
宁开笑了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才十三岁便能够搬动一万斤的石锁,这在整个宁村记载中也不多见。
“一万斤,应该己经可以去修习肉身道纹了吧?”
宁开目光在石锁间游离,随口道。
“的确勉强可以……”
“但我打算再打熬打熬,老村长说,肉体锤炼的越是强大,修习肉身道纹后也会更加强大,晋升下个境界的几率也会大很多。”
小狼崽摇了摇头,所有人都说他是宁村百年来天赋最好的一个,他要做出一番大事,他不想辜负宁河他们的期望。
宁开点点头,起身来到一尊石锁前。
那是一尊两千斤的石锁。
宁开双手攀上木质握柄,沉腰立身,全身的肌肉都活动开来,猛地向上一拉。
石锁震动,洒下几分土尘,旋即干脆利落地脱离地面。
“两千斤……”
宁开低声喃喃,他感觉自己尚有余力,但应该不会超过三千斤。
果然,他又尝试了一番。
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将将搬动那两千五百斤的石锁。
至于更上面的三千斤,宁开涨红了脸,也只是令它微微颤抖。
“你现在应该有两千六七百斤的力气。”
小狼崽目光落向宁开,脸上带着一抹赞叹。
都说他是天才,但他当初从五百斤达到两千五百斤,可是足足花了一年时间。
而宁开却只是用了短短一天,这就是生灵大药的魅力。
当然,他自己也是生灵大药的受益者。
“嘿!”
“有了阿宁在,我们之后一定能狩猎更加强大的生灵。”
小狼崽拉着宁开,一路小跑着往村口的大榆树下跑去。
“听故事洛~”
他边跑边吆喝着,一名名少年跟在两人身后,很快便汇聚成十多人的小队伍。
“喂喂,我可没说要讲故事啊!”
“哎呀,来都来了。”
小狼崽推推搡搡,将宁开安置在大榆树下一块突出的石台上。
随后跳下去,和诸多少年、孩童一般,一屁股坐在土石上。
“阿宁哥哥,我要听七仙女的故事。”
宁青玉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语气娇憨。
自从上次她一棍子差点送走宁开后,她躲了很长时间,首到最近才重新有勇气和宁开讲话。
“不不不,七仙女有什么好,我要听狼崽子的故事!”
小狼崽振臂反驳,人群中几个半大的少年也是附和道。
看着下边吵吵嚷嚷的熊孩子们,宁开脸上露出笑容。
他很喜欢和孩子们待在一起,即便他现在其实也只是一个孩子。
“我今天不讲七仙女,也不讲狼崽子……”
宁开悠悠开口,语气一顿,等下面安静下来,这才道。
“我今天要讲的,是千古一帝的故事……”
“从前啊,在一个神秘的世界里,有着七座大荒这么大的部落……”
宁开的声音缓缓回荡在大榆树下,榆树枝微微摇曳,散下几片青叶。
台下的少年听的如痴如醉,沉浸在那名为嬴的雄才伟略中。
……
“就是这样,那个整合了七座大荒的部落,二世而亡……”
宁开语气悠悠,随着他话音落下,众人才如梦初醒。
“我以后也要成为嬴那样的人,带着宁村称霸整个大荒!”
小狼崽小脸通红,神色激动,不住地摇晃着身旁少年的肩膀。
“我相信,你会的。”
宁开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抹湛蓝之色从眼底浮现。
他看过翠柳树,也看过石头蛋,龙角象,但唯独没有去查看人的命纹。
“那是……”
宁开瞳孔猛地收缩,死死地盯着小狼崽胸口的位置。
“阿宁,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事先说好,我喜欢屁股大,好生养的姑娘!”
小狼崽神色发虚,不自觉地移开目光。
倒不是他真有什么别的癖好,实在是宁开的眼神……
怎么说呢?
狂热、激动、还带着一丝羡慕、复杂,总之,他从未见宁开露出那样的表情。
“小狼崽,或许……你以后真能成为嬴那样的人,也说不准。”
宁开压下心底的震动,脸上恢复平静,笑着说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宁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缓缓走下石台。
晚风微凉,带着几分大荒独有的清新。
一群半大的孩子,各怀着心思,伴着村里点亮的盏盏灯火,各自回到心安之处。
宁开独自一人,借着天上星光,以及路边橘红色的灯火,慢悠悠地走着。
他不急着回家,他的家里也没有人在等他。
繁华散尽,没了少年少女的吵闹。
宁开竟莫名觉得有些冷。
皎白的月光洒下,今天兴许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天上的月亮,很圆。
就像是一个白色的大饼一样,让人想咬上一口。
宁开抬起头,目光悠远,眺望着夜空。
星光璀璨,即便是那一轮明月旁,也仍旧有着不少星辰焕发光彩。
它们争相斗艳,即便是萤火与皓月,也敢去斗上一斗。
“天上的星星,好像会动啊。”
宁开揉了揉眼睛,星辰太多,兴许是他眼花了。
不知不觉,他回到了院子。
先是在翠柳树下坐了一会,感受着千万朵深蓝柳花的清香,宁开的心神也更加平静了些。
他又瞧见了那只青赤甲,不知何时,它在翠柳树枝头上做了个窝。
这一次,宁开没有去捉它。
他双眸湛蓝,赤金色的神魂之力涌动,一遍遍冲刷着翠柳树的命纹。
随着他的冲刷,那枚命纹微微焕发着光泽,似是明亮了几分。
这个过程很慢,变化很细微,几乎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