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按照玛丽信中的地址,来到了一栋精致的房子前。亚瑟站在门前,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兰戈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去吧,敲门吧。别让她等太久。”
亚瑟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打开了,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她身着一件绿色竖条纹衬衫,领口处装饰着大面积的棕色布料,边缘带有黑色蕾丝花边,中央点缀着一枚镶嵌紫色宝石的精致饰品,显得优雅而端庄。下身搭配深色下装,腰间系着一条棕色皮带,整体造型兼具复古与干练风格。她的头发呈深色,略显凌乱,自然垂落;面部妆容自然,耳饰为珍珠样式,简约中透出温婉气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沉静的美感。
兰戈心里暗暗赞叹:难怪亚瑟对她念念不忘,果然是个美人。
玛丽见到来人是亚瑟,显得有些局促,轻声说道:“你好,亚瑟。”说完,她走出门,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仿佛怕房间里的人听到似的。
亚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手里拿着帽子,双手不停地转动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和慌张。他像个刚谈恋爱的小伙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好一会儿,亚瑟才开口道:“玛丽,我……呃……”
还没等亚瑟说完,玛丽有些犹豫地插话道:“亚瑟,我听说你和你的朋友在附近,所以我……”
亚瑟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僵硬:“好吧,他呢?呃……”
听到亚瑟提到“他”,玛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低声说道:“他死了。”
亚瑟一听这话,立刻说道:“抱歉,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难过。”
兰戈在一旁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吐槽:难道不是应该你很高兴吗?
玛丽继续说道:“是的,我也是。有一段时间了,肺炎。”
亚瑟神情复杂地说道:“真糟糕。”
玛丽点了点头:“是啊。”
两人之间的对话显得格外尴尬,兰戈在一旁看得既尴尬又好笑。能看到亚瑟的这一面,绝对算是值回票价了。
亚瑟继续道:“那么……呃……你……你己经……嗯……成了寡妇,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是吗?”
玛丽见亚瑟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亚瑟。”
显然,这个答案让亚瑟有些失望。他把视线移向远方,语气冷淡地说道:“哦,好吧!”
玛丽继续说道:“那个,亚瑟,我……我……我的家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亚瑟本就有些失望,听到玛丽提起家人,顿时有些愤怒:“你是说你那些永远瞧不起我的家人?你还想让我去帮他们?”
玛丽急忙解释道:“是我的弟弟,杰米。”
亚瑟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一首都很喜欢杰米,至少相对于其他人来说。”
玛丽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让我父亲伤透了心。”
听到玛丽提到她的父亲,亚瑟的嘴臭本质瞬间被激活,正要开喷:“你父亲?你父亲他还有心吗?”
玛丽有些急了,打断亚瑟说道:“别逼我求你,亚瑟。”
兰戈在一旁听得更加尴尬,心里吐槽道:这是什么逆天言论?
亚瑟也开始不高兴了,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我没钱,我的生活一团糟,我什么都不够好。”
听到这里,兰戈真想说出那15万美金的事,不为别的,就为告诉这些人,亚瑟不是穷光蛋。但想到说出这件事的后果,他还是忍住了。
玛丽继续说道:“对不起,亚瑟,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小杰米加入了切罗尼亚教,那个奇怪的宗教组织……”
亚瑟插话道:“这对他来说很好啊。”
玛丽急忙解释道:“他们是一群疯子,亚瑟,他们会害死他的。他一向只听你的。”
亚瑟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讽刺:“这么说,我这种粗人不够资格入赘你们豪门望族,却又够格帮忙拯救你的家人。”
玛丽再次道歉道:“对不起,如果你不想帮我,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也经常想起你。”
亚瑟有些失望地说道:“都是陈年往事了。”
玛丽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恳求:“算我求你了,亚瑟。”
亚瑟依然不为所动,语气冷淡:“要我说,就让杰米过自己的生活吧,而不是他爸爸替他打算好的可怕生活。”
玛丽还是不想放弃,继续恳求道:“杰米还小,他很单纯,亚瑟,求求你,亚瑟。”
亚瑟沉默了,一旁的兰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插话道:“我听出来,你们一家都看不上亚瑟,可是有求于人的时候,又想起亚瑟来了。我朋友不是你们家的佣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走吧,亚瑟,她根本不尊重你。”
亚瑟看了看兰戈,又看了看玛丽,觉得兰戈说得有道理,正想离开,就听到玛丽带着哭腔的声音:“求求你,亚瑟,帮帮我吧!”
看着玛丽那副无助的样子,亚瑟的心软了。
亚瑟无奈地问道:“他在哪?”
兰戈有些无语,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忍不住插嘴问道:“玛丽,如果亚瑟成为有钱人,农场主,你们口中的上流人士,你会嫁给他吗?”
两人似乎没想到兰戈会这么问,都有些愣神,彼此看着对方,一时无言。兰戈看得出来,两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只是玛丽的父亲看不起亚瑟,而玛丽也不想跟着亚瑟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但兰戈还是想听听玛丽自己的想法。
玛丽有些尴尬地说道:“亚瑟,我还是很在意你的,但是你知道……我不能接受每天生活在恐惧中,我害怕听见你出事的消息。如果……如果你之后愿意跟我们离开的话……”
玛丽没有说完,但意思己经很明显了。然而,亚瑟不可能丢下帮派和帮派里的人,所以他果断没有接话。不过,有玛丽这句话就够了。兰戈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他己经解决了亚瑟的肺结核问题,接下来只要一步一步把帮派众人引向正常生活,到时候亚瑟再去找玛丽,自然水到渠成。
随后,亚瑟和兰戈按照玛丽指的方向,找到了玛丽的弟弟杰米,并狠狠地教训了那群邪教徒一顿。不得不说,这群邪教徒还挺富有,尤其是那个带头的家伙。两人搜刮了不少战利品,随后将姐弟二人送到了火车站。
在上火车之前,玛丽再次对亚瑟说道:“我……你……哎,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改变,这我知道。但是如果你……”
亚瑟打断了玛丽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能丢下帮派的人,一走了之。”
玛丽明白了亚瑟的心意,无奈地叹了口气,登上了去圣丹尼斯的火车。亚瑟目送着火车的离去,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兰戈这时开玩笑地说道:“兄弟,你可够狠心的啊。”
亚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兄弟,我不能就这样跟玛丽离开。帮派还需要我,大家都还需要我。”
兰戈问道:“亚瑟,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亚瑟想了很久,然后说道:“以前我觉得跟达奇一起,做一个侠盗非常好,惩恶扬善,践行自己心中的正义。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自己跟那些杀人犯没什么区别。看看这些小镇、城市,法律、警察,我觉得这个世界仿佛不再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我一首想着能攒够钱,然后达奇带着我们到一个地方,买块地,过上不用每天打打杀杀的日子,种种地、养养马什么的。”
兰戈微笑着说道:“其实很容易实现的,亚瑟。”
亚瑟无奈地苦笑:“确实,如果没有黑水镇那一次的话,我们确实要成功了。但是现在,兰戈,我们还得重新开始。”
兰戈心里吐槽:黑水镇的家当都在达奇的床下面,只是他不想分给大家罢了。
随后,兰戈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稳定下来,其实我有办法。”
亚瑟挑了挑眉,问道:“什么办法?每天收破烂?”
兰戈知道亚瑟在嘲讽自己每次战斗结束后必定摸尸的行为,但他并不生气,反而从怀里掏出刚刚从那些邪教徒身上搜出的美金和首饰。这些战利品加起来大概有3000美金。兰戈解释道:“每次打扫战场,不但能补给自己,多余的物品还能卖钱。每次大概能赚100到200美金,要是有额外收获,一次上千美金也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平均下来,我们每次就算300美金,再加上帮派的其他收益,一年也应该有一两万美金。现在一个好一些的农场的价格也就在这个价格范围内,差一些的可能几千美金就能拿下。”
亚瑟听了兰戈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也很正常,这些人从来没有算过账,只是听达奇在说,所以达奇永远有办法忽悠他们去执行一个又一个所谓的计划。
兰戈看到亚瑟有些愣神,继续说道:“兄弟,要学会算账,帮派的经济账、自己的人生账。不然漫无目的地活着,每天刀口舔血,被爆头只是迟早的事。拿起武器很容易,难的是明白为什么拿起武器。”
亚瑟轻声重复道:“为什么拿起武器吗?”
兰戈说的这些确实是亚瑟从未思考过的事。不是因为他不善思考,而是他习惯了听从达奇和何西阿的决定,一首扮演着执行者的角色。
兰戈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于是继续说道:“亚瑟,如果想要稳定的生活,首先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也是为什么我经常介绍你们去农场接运货、当保镖的活。除了挣钱,还有就是多接触普通人,了解他们的生活。慢慢地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有一群不同于那些亡命徒一样的人,他们才是这个世界最需要的人。那些纯粹为了破坏、杀戮的亡命徒己经逐渐不被这个世界所容忍了。而我的兄弟,你要明白,真正的救赎,不是成为传奇,而是在废墟中种下一朵不会被马蹄践踏的花。我想要你,帮派的所有人,在这无意义的人生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意义。”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亚瑟在思考兰戈的话,而兰戈则在想着如何把私酒生意扩张到草莓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