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沁羽眼泪不停流淌,沾湿了鬓边的发丝。
上一世被欺负的场面,像走马灯那样浮现在脑海。
她面孔惨白,眼泪哗啦啦地落下,连声音都是撕心裂肺的喑哑,“放开我!求求你们!”
“呜呜……求求你们放了我!”
她不能被他们欺负,被他们拍下照片。
否则早晚有一天,程琦玥会拿着这些照片,逼死她最重要的亲人!
可现在,己为鱼肉。
…
“嘭——”
外面忽然发出一阵巨响。
强哥连温沁羽的边都还没碰到,就被打断了。
他暴躁地抬头,吼了一声,“曹,什么动静啊?!”
“强哥,好像有人踹门!”一个黄毛战战兢兢指了指门。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然后,好像有人拿着什么东西,不停地重重敲打房门。
许是意识到不对劲儿,强哥连忙起身,系好自己的皮带。
温沁羽趁着这个空档,立刻缩在床头,扯过血刺呼啦的被子把自己裹住。
她不停地发抖,生怕再被他们靠近,己经吓傻了。
除了哭,做不出别的事。
强哥带着黄毛们走到门边大喊,“外边的是谁?!敢砸老子的门?!”
“你爷爷!”少年清冷暴怒的声音响起。
强哥一下就怒了,伸手去开门,“mlgp的,在这条街还有人敢这样跟老子说话?!”
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猛地一脚踹出去,却踹了个空。
正当强哥疑惑的时候,后边的几个黄毛纷纷逃出房间。
那个女孩都割腕了,他们哪里还敢再待?!
黄毛们走了,门外也没人。
强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少年过分精致好看的脸,忽然从一旁闪出,表情阴沉又锐利,握着一个灭火器狠狠砸向自己的面门。
“嘭——”
“哎哟!”
强哥没来得及反应,被这一下打得连连后退,眼冒金星。
他听到鼻梁咔嚓一声,鼻血一下就流了出来。
“靠?!你敢打我?!”强哥靠着墙抹了一把鼻血,恶狠狠地朝少年扑去。
温沁羽从被子的缝隙,畏畏缩缩地露出一只眼睛。
她看见穿着白T恤的少年,举着红色的灭火器,脸上暴戾的心气完全控制不住。
他跟黄毛强哥扭打在一起,打得很凶,自己也挨了很多下。
虞司邈把强哥一脚踹翻,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砸下去,眼神阴鸷地仿佛有杀人的冲动。
他看了一眼床上那坨瑟瑟发抖的被子。
“你动她没有?!”他厉声问,眼眸猩红。
强哥是个混混头子,打架很有经验。
他只是吃了一点亏,就很快地反击。
趁少年分心的时候,强哥往他精致的脸上狠狠砸了一拳,翻身把他按在了地上。
“曹!你哪个学校的?敢打老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强哥恶狠狠说道,“老子不仅要动她,就连你,都别特么想走出去!”
虞司邈被强哥揪着衣领。
听到这些话,他眼眸暗黑,脖颈的青筋都凸起了,所有嗜血的念头在脑间冒起。
他伸手一下就扯住了强哥的黄毛,拳头用力地几乎要把强哥的头皮都扯下来。
“啊——”强哥痛苦地大喊,一瞬间就涨红了脖子,脸上的横肉不停抖动。
“你小子是个爷们不?打架还扯头发?!”
强哥脑袋疼得都要晕了过去,只能慢慢俯下身子,以此减轻头皮痛苦。
虞司邈冷着一张俊脸,眸中都是阴冷暴戾的光,抬脚就狠狠往强哥肚子上踹去。
强哥又被踹翻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少年就死死按着他,铁拳不停落下。
他刚刚被温沁羽踹了,己是元气大伤。
又被少年用灭火器偷袭,鼻梁骨都砸断了。
现在,头皮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你动她没有?!回答我!”
虞司邈似乎是疯了,他拳骨都出了血。
可他似乎毫无知觉,又抄起一旁的椅子,狠狠往强哥身上砸。
“砰——砰——砰——”
“说话!妈的,我让你回答我!”
虞司邈像一头暴怒的兽。
他一下又一下地砸,强哥的嘴巴,脑袋都流了很多血。
“哎哟——没动,没动她啊,我连她的边都还没有碰到啊!你别打了!”
“哥!你是我哥!你是我爷爷!那个女的自己割腕自残,不是我干的,你别打了……别打了……”
强哥抱着脑袋,惨兮兮地求饶。
这小子打个架不分轻重,是奔着他的命来的!
温沁羽己经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清晰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强哥会被虞司邈打死的。
那他就惹上麻烦了。
“别打了,虞司邈……”
温沁羽很想阻止他,可她觉得好冷好冷,自己没有力气说话了。
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个字,被虞司邈打人的动静,和强哥的痛苦喊叫给遮盖住。
强哥蜷着身子保护自己的头,疼得哀嚎连连。
他觉得身体都快被打散架,没有还手的资本了。
眼睛一闭一闭地,晕了过去。
虞司邈停了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碎发落于额前,看不见眉眼间的情绪。
“少爷……少爷……”
老麦急匆匆赶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生死不明的黄毛。
他家少爷走到满是猩红血痕的床边,动作小心地去拨开被子,查看里边昏迷的女孩。
“温沁羽……”虞司邈的声音都是抖的。
好多血,床上有好多血。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她己经被……
没想到事实比他预想地还要糟糕!
他小心地把被子掀开,看见温沁羽己经闭上了眼,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呼吸孱弱。
她的两只手腕,一只被包扎了起来。
另一只,全是触目惊心的残忍划痕,还在不断往外涌着鲜血,一整条胳膊是血淋淋的。
她到底是多无助,才会用自残来保护自己不被侵犯!
“少爷,您快送她去医院,这个败类交给我来处理吧。”
老麦表面上岿然不动,看上去很是镇静,其实头皮瞬然麻了半边。
他探了探黄毛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只要人不死,少爷就不算闯了大祸!
虞司邈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他立刻把温沁羽抱起来,带她去医院。
她流了好多血,在旅馆的走廊滴了一路。
“温沁羽,你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他的声音都在哆嗦。
他不明白,她手腕上己经有那么多的伤了,为什么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
一个女孩的身体里,居然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