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眼中蝼蚁的好处就在足够被人无视。
谁都想不到,荣国公府的二小姐会与一陌路书生相熟。
甚至这书生胆大到敢于戏弄实力远超自己的一众人。
诗娇竹看着眼前男人,琼鼻轻嗅,那一晚姚良知的拒绝着实让她羞愤不己。
男人厌恶好色的男人,但更厌恶投怀送抱依旧被拒绝的自己。
“你……公子当真不惧我荣国公府?”演戏演全套,一路的逃亡己经让诗娇竹成熟许多。
再也不是那个听到不意之言就出声驳斥的懵懂姑娘了。
“怕,当然怕!”姚良知伸手抓住诗娇竹的胳膊。
入手若温润软玉,丝丝香气好似要透过指尖让他酥了骨头。
姚良知只觉心中一荡。
如早知如此,那晚……就应该抱住大腿,一夜怀两!
心中旖旎万分,但脸上却有一分无可奈何的狠厉浮现。
“荣国公府为大乾柱石,想来会体谅在下求生的无奈之举!”
“无胆贼子!”
与漠北狼交战的夜枭卫目眦欲裂,竟舍弃部分防御,朝着姚良知舍命攻来。
“你己有取死之道。”
“唰唰!”漠北狼抓住机会,在年轻男子身上留下两道血口子。
蜷缩于后,对姚良知生死完全不在意。
“呵”,姚良知一把将诗娇竹扯至自己身前,让年轻夜枭卫不得不变招闪躲。
“大人,薛二小姐在在下手里,怎么着也不会受罪。”
“若您杀了我,为他人所趁,薛二小姐会如何,在下可就无法保证了!”
“吼!”
年轻夜枭卫怒吼,却也不再执着于姚良知,撑着伤转身朝漠北狼杀去。
小小的客栈内,江湖闻名的高手于内搏杀,劲气吞吐间,尽显开山裂石之威。
但却有二人执手行于其中,面色无惧,宛如闲庭信步。
“疯瞎子!”独孤庸淡然的脸上浮现一丝焦虑。
“你敢将我薛家二小姐交到一无名之人手中?”
“若我家二小姐有任何意外,你准备好迎接我家国公的报复了吗?”
独孤庸明白,自己小姐就算被疯瞎子等人所擒,也只会用来钳制自家国公,用来交换。
但于旁人,一个不知来路的陌生人。
谁能知道他有何想法?会怎样做?
疯瞎子攻势稍收,耳朵微微一动,客栈之内所有人连藏于胸膛的心脏跳动声都被纳入耳中。
“砰砰砰……”
紧张,慌乱……
没人告诉疯瞎子,生死威胁下的身体反应,和少年男女的相互向往表现很是类似。
“独孤兄,老瞎子我是疯,但受人之托,着实没办法。”
“荣国公府老瞎子我惹不起,但你放心,只要国公爷他愿意退一步,老瞎子我保证薛二小姐可毫发无损!”
攻势再起,独孤庸咬牙,右手持剑一抖,一缕寒芒飞射而出。
左手前拿,竟试图以血肉之躯锁住疯瞎子那割裂一切的银丝鱼线。
“都他妈是蠢货!”
怒骂声一出,姚良知本能的偏转身体,回过头看向那一缕避之不及的寒芒。
“撕拉!”
鲜血洒落,一丰润躯体贴身而过,美人蛇眼眸荧光明暗,脸上蛇纹游动,对着前方无声嘶吼。
“夜校尉,在妾身的客栈内,杀妾身的客人,您有些过了吧!”
莫夫人替姚良知挡下那意外一击,不止让姚良知的心落回了胸膛,更是让差点再次绝望的诗娇竹找回了自己。
独孤庸脸色再次煞白几分,细小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左手血色浸染,己可见白骨隐没。
“骨如金髓!”感受着自己鱼线传来的信息,疯瞎子失声大吼。
“独孤庸,你己经走出了那一步?”
“不,不对,若你真走出了那一步,今日我们都得死!”
“是了,是了,你只是初窥门径,只有指骨化作金髓!”
似在安慰自己,疯瞎子声音越来越小,但脸上的慌乱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现在真的相信,只要独孤庸愿意,他真的可以带着自己同归于尽!
“莫娘子!”
客栈内,战斗诡异停下瞬息,所有人都为疯瞎子的话所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独孤庸语气阴冷,斥责莫娘子道。
“嘻嘻”,莫娘子身体舒展,本就纤细的腰肢又细长了两分。
“妾身的规矩不变。”莫娘子指了指姚良知留在桌上的那一粒碎银子。
“收了钱,妾身自然要保障这位公子在客栈内的安全。”
姚良知惊出一身冷汗,看着独孤庸,眼中厉色闪过。
小本本上再添一个人名。
哪怕只是误会,但也别给自己机会,不然总会有一天会帮其收尸的。
手臂一紧,一丝柔软靠近,诗娇竹一而再,再而三的走出绝望,都是因为身旁之人,此刻她心中的依赖己经让她失了分寸。
只有更多的感受姚良知,她才能让自己的不安稍逝。
眉头皱起,姚良知不动声色的将手往外扯了两分。
这女人遇见就没好事,小兄弟再想深入她,也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命。
再一个……
姚良知看着站在身前的莫娘子,相比小百花,他觉得自己小兄弟更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
“在下多谢莫娘子相救。”
莫娘子不答,她帮荣国公府是因为自己的规矩,那救身后书生,自然也只能是因为规矩。
“公子,你可想好,出了妾身客栈,是生是死,妾身可不再关心哦。”
莫娘子此话一出,客栈内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姚良知对着莫娘子抱拳行了一礼。
疯瞎子等人己对独孤庸有了惧意,若独孤庸再次拼命,他很确定,自己怕是再难有这等好运了。
“在下省得,出了此门,生死由命!”
说罢,姚良知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挟制着诗娇竹往外走去。
待二人身影消失,客栈内,厮杀声顿起。
“好好好!”独孤庸声音中多了几分张狂。
“都真好胆!”
“既然敢与我荣国公府作对,那便留下性命吧!”
……
出了客栈,姚良知并没有轻松几分,一把将诗娇竹送上马背,而后对着跟着身后走出的仆从道:“小山,你往回走,若公子我未死,你自可去西南郡寻我!”
小山不过一被卖奴仆,此刻脱离险境,只想活命,根本注意不到姚良知说的话是何意。
一锭银子落入手中。
姚良知轻摇了摇头,到底是普通人,跟在自己身边只会徒费了性命。
既然己经有了离去之心,他便放其离去。
“是,是少爷。”
“呃……少爷不带小山一起?”小山脸上露出一丝喜意。
姚良知策马离去,纵意回道:“你我若有缘,西南郡再见即可!”
目送姚良知离去,小山将银子揣入怀中,而后解了匹马的缰绳,头也不回的往姚良知的反方向离去。
至于去西南郡?
谁要去那等混乱之地。
有了银子,有了马儿,他己经可以回去买个青婆娘过自己的日子了!
在姚良知三人离去后片刻,一身是血的年轻夜枭卫倒飞出来。
而后看也不看,感受着胸前异样,骑马朝着姚良知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