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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云外仙缘

云外天的星砂突然凝成逆时针旋涡,风栖怀中灵胎睁眼的刹那,七十二重仙界的晨钟同时碎裂。婴孩左眼鎏金流转如初代凰夜,右眼赤焰灼灼似弑神戟锋芒,瞳孔深处倒映的竟是九百世前的混沌海——那里悬浮着十万颗血色骰子,每颗骰面都刻着"劫眼"铭文。

"栖儿,他承的不是因果..."凰夜指尖抚过灵胎眉心血痕,那纹路突然裂开,渗出初代骰子特有的紫金液,"是劫眼本体。"

优昙花海突然卷起惊涛。沉睡的婴灵们齐声啼哭,发间凤凰木叶簌簌飘落,叶脉浮现的弑神戟暗纹竟在离体瞬间化作锁链。风栖腕间惊梦铃疯狂震颤,铃芯飘出的不是星砂,而是当年凰夜藏在蜜饯罐中的半缕神魂——那神魂此刻正发出濒死的悲鸣。

焚天剑灵破开虚空时,手中蜜饯罐己爬满裂纹。本该盛着糖渍青梅的容器里,此刻翻涌着初代混沌海的黑雾。少年剑灵右眼淌出血泪,左手指甲突然暴长成优昙根须:"混沌海尽头的观星台...有东西在啃噬婚书碑文..."

罐身映出的景象令凰夜羽翼尽碎。云外天尽头的裂缝中,苍白手臂缠绕的不是红线,而是用九百世婚契拧成的因果链。那些手指抚过之处,血色骰子纷纷化作婴孩形态,每个都长着与灵胎相同的异色双瞳。

"娘亲,他们在叫我。"

灵胎突然开口,嗓音却是九百道重叠的童声。风栖尚未结印,怀中婴孩己化作流光遁入裂缝。弑神戟暗纹自她嫁衣剥离,在空中凝成往生桥——桥面每块青砖都印着某世婚书残页,桥头石兽瞳孔里跳动着初代凰夜被分食的残影。

凰夜撕开神魔之躯的伪装,背后展开的羽翼左侧是鎏金凤翎,右侧竟由弑神戟碎片重组。他揽住风栖坠入裂缝时,虚空突然响起编钟长鸣——那是七万年前混沌海大婚时的《无劫曲》,此刻却掺杂着锁链断裂的刺响。

裂缝深处悬浮的观星台残骸上,灵胎正将血色骰子嵌入星盘中央。盘面九百道沟壑突然涌出金血,竟是历代凰夜心头血所化!星砂凝成的婴孩转身轻笑,脚下浮现七十二重仙域阵图:

"爹爹你看,每重仙域都锁着个娘亲呢。"

盘面炸开的金光中,颠覆三界的真相如利刃刺来——

云外天之外尚有九重湮灭仙域;

每重仙域水晶棺内都冰封着初代风栖的残魄;

而灵胎,竟是初代凰夜用十万劫眼炼化的破界钥匙!

焚天剑灵突然暴起。蜜饯罐中飞出十万根优昙花蕊,将灵胎缠成茧蛹的刹那,罐底浮现出令人窒息的画面:七万年前混沌海底,少年剑灵跪在初代凰夜面前,接过浸泡着风栖恶魄的蜜饯罐——那罐子根本不是糖渍容器,而是囚禁初代劫眼的牢笼!

"师尊,他若开门,九重湮灭就会吞噬现世!"剑灵右眼彻底化作优昙花,根须刺入自己灵核,"当年主上抽离您情丝封印仙域,如今..."

"你从来都在骗我。"风栖引动惊梦铃,铃芯迸发的星砂竟凝成弑神戟形态,"七万年前混沌海大婚,你递来的合卺酒里...掺了分魄散!"

凰夜斩断花蕊的手突然僵住。那些被斩断的优昙根须渗出紫黑血液,落地竟化作九百具身披嫁衣的残尸——每具尸体掌心都托着染血骰子,脖颈缠绕着初代凰夜的情丝。

"该归位了..."

残尸们异口同声的呼唤震碎观星台。灵胎破茧而出,鎏金赤瞳淌下的血泪化作钥匙形态。当第一重仙域之门洞开时,涌出的不是仙灵,而是铺天盖地的往生契约碎片——每片都印着凰夜与风栖某一世的婚书,此刻却燃烧着湮灭之火。

"爹爹,这些才是我真正的娘亲。"灵胎指尖轻点,仙域深处浮出十万水晶棺。棺中沉睡的"凤栖"们同时睁眼,心口生长的凤凰木幼苗突然暴长,枝干竟由初代凰夜被分食的骸骨重组!

风栖的嫁衣燃起黑白双焰。她将惊梦铃刺入灵台时,铃芯飘出的不是星砂,而是被封印七万年的记忆——混沌海底,初代凰夜跪在湮灭之门前,亲手将她的情魄切成九百分,每一份都塞进血色骰子:"栖儿,唯有分魂九百世,才能骗过劫眼..."

"夜,用那个!"

凰夜撕裂胸膛的刹那,神魔之核迸发的强光中浮现弑神戟真容——那根本不是兵器,而是初代凰夜用自己脊柱炼制的封印楔!他将灵核掷向仙域的瞬间,九重湮灭之门内突然伸出苍白手臂,攥住灵胎的脖颈。

"你终于来了。"手臂主人现身的刹那,三界时空静止。那与凰夜九分相似的面容上,双眸是凝固的混沌海旋涡,"七万年布局,就为逼出我这缕残识——不愧是我的血裔。"

灵胎突然咯咯轻笑,身形暴涨成少年形态。他左眼剥离出初代骰子,右眼浮出弑神戟虚影,双手竟握住风栖与凰夜的婚契碑文:"老祖宗,您算漏了惊梦铃里的半缕神魂。"

湮灭之主的瞳孔骤然收缩。风栖趁机引爆惊梦铃,铃芯飞出的半缕神魂竟与弑神戟融合——那才是真正的初代凰夜!他化身的戟刃刺入湮灭之主眉心时,九重仙域同时崩塌,十万水晶棺中的残魄如燕归巢涌向风栖。

"栖儿,接住永恒!"

凰夜的神魔之核轰然炸裂。强光中九百世婚书残页裹住灵胎,将他炼化成枚宝珠——珠内沉浮的不是灵胎,而是初代骰子核心的"劫眼",此刻却被七十二道婚契锁链缠绕。

当光芒消散时,云外天飘起赤雪。每片雪花都裹着被焚毁的仙缘残烬,落地却生出优昙并蒂花。风栖跪在雪中,怀中宝珠突然裂开细纹,传出灵胎清越的嗓音:

"娘亲,这次换我守护你们的永恒。"

珠内浮现微缩的九重仙界,每重天都映出他们某一世的婚房。凰夜消散处,弑神戟暗纹自雪地重生,缠绕着风栖手腕凝成新镯——镯上九颗明珠里,沉睡的正是被净化的初代骰子。

焚天剑灵捧着重新凝实的蜜饯罐走来,罐中盛着星河重塑的青梅:"主上说...该给孩子起名了。"

凤栖将宝珠举向残月。月光穿透珠体时,内里浮现出九重篆文:

一重天曰"朝露锁缘",

二重天曰"暮雪铸魂",

至九重天赫然刻着"不灭婚书"。

"便叫...婚珠吧。"

宝珠应声长鸣,七十二重仙界响起合奏乐曲。风栖踏着赤雪走向重生之地,身后每一枚脚印都开出血色优昙——花蕊中沉睡的婴灵们,正抱着婚珠投影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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