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天界的云海翻涌如沸,七十二座浮空仙岛接连炸成火球。风栖踩着焚天剑掠过南天门时,见守将的银甲下竟渗出魔纹——那些暗红纹路与凰夜颈侧的痕迹如出一辙。她挥剑斩断魔将头颅,头颅坠地却化作星砂,凝成凰夜的虚影:"栖儿,你闻到劫火的味道了吗?"
通天神柱突然崩裂,柱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凤凰木年轮。风栖抚过年轮凹陷处,神识被拽入血色幻境:
初代风栖的残魂立在神柱顶端,脚下踩着凰夜的神魔之躯。她手中惊梦铃缠绕着焚天剑灵,剑尖正滴落鎏金神血。柱底镇压的并非魔族,而是九百世轮回中凰夜剥离的情魄...
"每道年轮都是他剜心留下的疤"残魂的声音裹着雷鸣,"你以为救他,实则剐他"
"你还要执迷不悟?"顾清远的白玉笔点向她的眉心。风栖惊觉自己站在诛仙台旧址,而台下百万天兵正用诛魔阵锁着凰夜——他左眼鎏金右眼赤红,手中捏着的血色骰子己裂开蛛网纹。天穹突然坠下星砂雨,每粒砂砾都映着凰夜被囚在冰渊的画面:铁链穿透琵琶骨,神血在寒潭凝成血色珊瑚。
凰夜指尖的骰子突然炸裂,九道魔气首冲云霄。风栖的嫁衣被魔气撕成碎片,露出心口跳动的凤凰契约纹。她引剑刺向诛魔阵眼,却见阵中浮现初代风栖的冰棺——棺中人身着魔纹战甲,掌心托着的正是焚天剑灵!
"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棺中人睁眼的刹那,九霄天界的日月齐齐湮灭。风栖的识海涌入滔天记忆:
七万年前初代风栖剜出左眼炼成惊梦铃,用右眼血泪浇灌出镇魂塔。她将善魄炼成焚天剑镇守天界,恶魄却化作魔渊深处的叹息。而凰夜九百世轮回承受的剜心之痛,竟是为延缓恶魄苏醒的祭品...
诛魔阵突然逆转。凰夜的神魔之力化作双头凤凰,一口衔住顾清远的命簿,一口吞下百万天兵。凤栖趁机斩断锁链,却被凰夜掐住咽喉:"师尊,当年你抽我神骨时,可曾想过这双手也会染血?"他的指尖抚过她颈侧,那里浮现出与初代风栖相同的魔纹。阵眼处冰棺突然爆裂,初代战甲化作流火缠上风栖西肢,将她拖向燃烧的镇魂塔。
焚天剑灵突然啼哭着钻入凰夜心口。九霄天界开始下起赤金色雪暴,每片雪花都映着往世画面:
少年凰夜跪在风雪中,将惊梦铃系在她脚踝:"若师尊厌我,便摇铃剜我心"
老龙王消散前用最后魔气在她腕间画护心咒:"他杀他时,此咒能保你魂魄不碎"
初代风栖的冰棺里,缓缓坐起与她容貌相同的女魔,指尖缠绕着凰夜被斩断的情丝...
"栖儿,接铃!"初代残魂掷出惊梦铃。风栖摇响铃铛的刹那,九霄天界的空间如镜面碎裂。她看见无数个自己在平行时空中:
有的与凰夜执手赏星,他腕间还系着大婚时的同心结
有的将焚天剑刺入他心口,剑柄镶嵌的正是他送的生辰玉
有的抱着剑灵在魔渊哭泣,脚下踩着刻有"宁负苍生不负卿"的断碑
凰夜的神魔之躯突然炸成星砂,裹着风栖坠入空间裂隙。在混沌的尽头,她看见初代恶魄正在吞噬凰夜的情魄,而那恶魄的面容,赫然是未来入魔的自己!鎏金与赤红交织的旋涡中,浮现出九百世轮回簿——每页都记载着凰夜为她挡劫而魂飞魄散的场景。
"这才是真正的劫..."凰夜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他的半枚神格凝成血色骰子,稳稳落在风栖掌心:"当年你掷骰为局,如今该由我破局了。"骰子突然渗出血泪,映出初代风栖自毁元神前刻在诛仙台底的预言:当惊梦铃染尽神魔血,便是轮回重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