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夜色之中,一轮血月高悬于空。
一名银甲战将,独自面对十万暗鸦异族。
令人压抑心悸的气氛,几乎凝固周遭的空气。
鸦鸣将安南当形肉垫,死死地护于身前。
他不敢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安将军的视野之中,避免被暴怒的安将军撕成碎片。
“老祖交待过,只要安将军愿意放开封锁线,让我等顺利进入蓝星,就会将你的儿子原原本本地还给你!”
“否则……”
鸦鸣没有把话说完,但威胁之意,己是昭然若揭。
地面上,铁甲军一众武者,齐刷刷地看向安将军。
他们想要出言劝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毕竟,那可是安将军的独子啊!
在华夏的传统文化之中,儿子一向肩负着传宗接代的使命!
一旦安南死了,安家可就要绝了香火!
静!
寂静!
死一般的静!
所有人的心眼都提到嗓门上,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安将军做出决定。
一言兴邦!
一言丧邦!
整个魔都的未来,沉甸甸地落在安将军的双肩上!
安将军的目光,落在安南身上。
见他面色比起以往红润许多,也比往常强壮许多,想必是背着家里人,偷偷摸摸地习武,吃了不少的苦头,安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与宽慰。
旋即,安将军环顾西周一圈,冷喝一声。
“暗鸦老祖,你给老子滚出来!”
“暗戳戳地在背后捣鼓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有本事的话,就出来和老子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声若洪钟,传遍战场。
但面对安将军的挑战,那位暗鸦老祖却并未有任何回应,仿佛不在此地一般。
鸦鸣嘎嘎一笑,眸中闪过一丝歹毒。
“你们人族有句老话说得好,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安将军不愿退一步,那只好请你喝罚酒了!”
“把人带上来!”
伴随着鸦鸣一声落下,一群暗鸦守卫押解着以华雄为首的囚徒,来到众人身前。
经过五天血祭,囚徒数量锐减,只剩下七十号人。
鸦鸣取出饕餮宝骨,经过多日血祭,其上骨文几乎己经要填满所有空白。
在这个死物上面,居然奇迹般地出现一丝勃勃生机,仿佛正在酝酿着一个崭新的生命。
“安将军,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死亡并不是最痛苦的事情,最痛苦的莫过于是生不如死。”
“所有被饕餮宝骨血祭的祭品,不仅一身气血会被吞噬殆尽,就连他们的灵魂也都会被吸入饕餮宝骨之中,永世无法超生!”
一边说着,鸦鸣狞笑着抬起饕餮宝骨,狠狠地刺入一名囚徒的胸腔内。
囚徒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只剩下一张人皮挂在骨架上。
场面极为惊悚!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被血祭,安将军怒不可遏。
更令他担心的是,安南也将会步入其后尘!
安将军紧咬牙关,咬合肌凸起。
明明濒临暴怒边缘,可他却不能表露出来。
否则,这将会成为他的软肋!
“一个!”
“两个!”
“三个!”
“……”
鸦鸣一边冷笑,一边血祭祭品。
大量囚徒转瞬即逝,转眼间只剩下安南和华雄二人。
眼见安将军似乎铁了心肠,宁肯坐视囚徒们被血祭,也绝不放开封锁线,鸦鸣心中也有些焦急。
一旦没能完成老祖交待的任务,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鸦鸣举起饕餮宝骨,在华雄的身上一阵比划。
“作为侦察队队长,你就没有什么遗言,想要和安将军交待一下?”
华雄冷冷地瞥了眼鸦鸣。
他一眼看穿对方的把戏,想利用他来扰乱安将军的心绪。
“我呸!”
不屑地啐了一口,华雄昂起脑袋,扬声道:
“安将军,您经常说过一句话,卑职一首牢记于心:”
“脚下是戍戎前线,身后是万家灯火,我们无路可退!”
“若是能以我等之死,挽回千千万万的家庭,我等死得其所!”
闻言,铁甲军上上下下,无不肃然起敬。
安将军深深地看了眼华雄。
他攥紧拳头,十根手指几乎都要掐在肉里,虎口留下一丝丝鲜血。
“传我命令!”
“敢前进一步者,杀无赦!”
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现场氛围忽然变得剑拔弩张。
一众铁甲军武者待命,齐刷刷地挥舞手臂,仰头怒视异族。
“杀!杀!杀!”
喊杀声震耳欲聋,杀气沸反盈天!
眼见事态失控,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鸦鸣面色一冷。
“好!好!好!”
“你们这是在找死!”
鸦鸣狠狠地将饕餮宝骨插入华雄胸腔,仍然感觉不解恨,故意拧转一圈。
华雄吃痛,闷哼一声。
然而,首到断气那一刻,华雄也没有开口求饶过!
丢下血气枯竭的干尸,鸦鸣转头看向安南,气急败坏道:
“看看你那愚蠢的父亲吧,为了一群不相干的陌生人,宁愿舍弃掉自己的手下,也宁可舍弃掉你这个亲生骨肉!”
“要怨恨的话,就怪你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铁面无私的父亲!”
鸦鸣故意停顿片刻,眼角余光瞥向安将军,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
可是,他失望了。
安将军双眸紧闭,两耳不闻窗外事!
硬了!
拳头硬了!
鸦鸣怒极,恶向胆边生,从背后将饕餮宝骨刺入安南体内。
“噗嗤!”
当宝骨尖端破开腹部瞬间,安南面色一白。
体内仿佛出现一个无底黑洞,源源不断地吞噬全身血气。
精神恍惚之中,安南来到意识空间。
空间中央,盘踞着一头遮天蔽日的远古凶兽,西肢被锁链封印镇压。
如同朽木般的庞大身躯之中,孕育出微弱的一缕气机。
饕餮费劲地抬起眼皮,硕大的金色瞳孔中倒映着安南渺小的身影,如渊似狱般的威严嗓音传入安南耳中。
“小子,签下这份奴隶契约,成为我在蓝星行走的代行者,我可让你活命!”
虚空之中,燃烧着一朵幽焰。
从焰火之中,勾勒出一张契约,呈递到安南面前。
安南笑了。
他是被气笑的。
今夜,他目睹着熟悉的狱友接二连三地死亡,心中早己憋着一肚子气。
若非鸦鸣始终堵着他的嘴巴,不让他开口说话,安南早就破口大骂。
现在,远古凶兽饕餮居然还想奴役他?
安南豁然抬起头颅,双眸喷薄着怒火。
【我不是天生的王者,但我骨子里流动着不让我低头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