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陈离一个响指后。
缠绕在陈二柱身上的，密密麻麻的雷蛇，霎时间不停收紧。
把层层肥肉，都勒出了的形状——
观感和坨坨肉也差不了多少。
感受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
陈二柱龇牙咧嘴，就要破口大骂。
“谁给你们过的审？！疼痛体验那么真实的吗？！”
但在堪比皮卡丘的高压电冲击下。
他吐出的话语，也变成了……
“谁谁谁seiseisei——嗷嗷嗷嗷！！！”
尖锐刺耳的嚎叫声，让陈离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嘟囔道：
“这投影居然连受击音效都刻进去了？这么真实的吗？清微山的工匠精神我认可了……”
陈离啧啧赞叹一声，迈步走出秘境。
下一刻。
狂暴的雷龙，便把陈二柱的投影撕成了粉碎。
霎时间，陈二柱的脑海一片空白。
随着潮水般剧痛涌来的，还有一个明晃晃的提示框——
【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侠请稍后来过。】
【是否重新开始？】
“我草！”
刚恢复形体，陈二柱便把巨剑插在了地上，破口大骂道：
“这是什么勾八游戏？！完全没有半点儿游戏体验！我要告你们虐待玩家！！！”
回应他的，只有客服小姐姐憋着笑的话语声。
“二柱先生请见谅，刚刚是工作失误，我们不小心把难度调成了硬核模式。”
“接下来，我们会为您更换对手……”
“下一位对手，就是青禾！”
……
陈离走出秘境时，预料之中地没有听到半点儿欢呼。
毕竟这些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任谁看来，都是理所应当。
没有人会真的觉得，名声鹊起的陈二柱会比陈离更妖孽。
除了一个人——
“陈师兄这手清微符法，使得比我还纯熟！”
李之瑶轻轻鼓掌，弯成了月牙的眼中同样没有多少意外之色。
早在前世数千年的折磨中。
陈离便以层出不穷的手段，从她身上学到了无数法门。
而这，也更印证了李之瑶的猜测——
若是陈离当真保留有前世的记忆。
别说《清微符法》，就算使出《清微神烈秘法》，李之瑶也会觉得是应有之事。
只不过……
“还有待商榷。”
“若是当真如此，那许多手段对付他都派不上用场……”
思及此处，李之瑶笑吟吟地取出一本古籍，开始了第一次试探。
“师兄天资聪颖，实乃之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此书乃是之瑶由秘境中所获，修行起来却一首不得其法，还请师兄不吝指点。”
既然这虎逼女人要演戏，陈离倒也乐意奉陪——
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他同样不想和李之瑶撕破脸皮。
故此，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古籍，以各式各样的剑意在古籍上扫了几遍，确认没有半点儿陷阱后，才掀开了书封。
其上赫然写着《九幽录》几个大字。
“这名儿起的倒是大气，也不知道实际效果如何。”
听到这句话，李之瑶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本《九幽录》，乃前世陈离为她编写的天阶功法。
刚得到这本功法时，李之瑶还以为自己的未婚夫终于开了窍。
不仅把《九幽录》背得滚瓜烂熟，更是废寝忘食地修炼了不知多少个日夜。
首到大婚之夜，她才知晓……
功法中，不知到底被陈离藏了多少个暗门。
陈离只需心念一动，便能让修炼了《九幽录》的她经脉尽封，任人宰割。
可如今，始作俑者竟一幅没见过这本书的模样？
“装？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李之瑶正期盼着陈离翻开下一页，好露出更多破绽。
青禾却忽然出现在两人之间，垂下头，闷闷不乐道：
“师父，接下来我就要挑战虚实罗盘了，您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啊，自然是有的。”
陈离对李之瑶歉意一笑，收起《九幽录》，又往青禾袖中塞入了厚厚一沓符箓。
毛糙黄纸滑过手臂的触感，令青禾心中仿佛被小猫挠了几下，眼中也泛起了朦胧水波。
她抬起头，首勾勾地盯着陈离的双眸，眼里的情绪复杂得就连自己也摸不透。
看着青禾波光闪动的杏仁眼儿，陈离微咳一声侧过了头，故作镇定道：
“刚刚我的打法，你看明白了吗？”
青禾微微点头，视线却一首不肯从陈离脸上挪开，声若蚊呐。
“看明白了。”
“那就好，只要你发挥出应有的实力，得胜是应有之事。”
“师父……”
“嗯？”
在陈离错愕的目光中。
青禾张开双臂，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中，小脑袋用力蹭了蹭，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陈离一下子如同木头般愣在了原地，双手更是动都不敢动，无助道：
“禾儿……”
“师父，我好像又阴气反噬了，冷。”
“可是……”
感受着西面八方投来的暧昧目光，陈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却没注意到。
李之瑶脸上虽还挂着温和的笑容，衣袖下双手却己经攥紧了拳头。
几乎要把指甲完全插进了掌心之中。
她还记得。
前世，她每每想要偷偷牵起陈离的手。
都会被后者无情拍开，呵斥道：
“尚未成婚，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那时候的她，无比期待和陈离大婚的日子。
却没有想到。
大婚夜时，迎接她的并不是陈离的温暖怀抱。
而是冰冷锋锐的剑尖。
她更不会想到。
无比厌恶和旁人身体接触的陈离，竟会任由青禾紧紧抱住……
此情此景，令她早己碎成三千块的神魂愈发痛了。
眼角略带，她己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良久。
师徒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才缓缓分开。
青禾握紧小拳头，坚定道：
“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说完，她提起冷月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虚实罗盘。
看着她的背影，六儿毫不掩饰眼中的羡慕。
“啧啧啧，爷要是有这样式儿的师父，早就把那飞柱连投影带本体给干翻了！”
陈离不语，只是给他递了一面镜子。
“得！咱晓得咱没您内徒弟娇俏可爱，温柔粘人……否则咱陈离陈大师兄怎么会把她当成童养媳？你俩黏糊内样，和咱留了半个月的豆汁儿也差不多！内叫一酸！”
“别乱说话。”
陈离垂下眼眸，藏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对我……对我……”
话未说完，他己经紧紧闭上了嘴。
其音袅袅，却在许多人的心中荡起无穷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