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府的主峰上,春意渐浓。
野花野草遍地争相开放,和煦的阳光洒落而下,让人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
虽说如此,失血过多的陈离,还是穿上了略厚的云锦袍——
鬼知道织造坊的绣娘们加班做了多久,只是据说山下的玻璃铺子又收到了一批眼镜的订单。
而青禾不知为何,也换上了明显与春日暖阳格格不入的同款云锦袍。
还特意站得和陈离近了几分。
鼻尖萦绕着的若有似无的少女幽香,让陈离下意识地侧了侧脑袋,不自然问道:
“禾儿……你不热吗?”
“嗯?云锦袍里不是有恒温法阵吗?”
青禾故作不解,有意无意地又往陈离贴近了几分。
“哎哟喂,这对师徒……”
六儿清了清嗓子,一边嗑糖,一边做起了狗腿子的本分工作,大喊道:
“都甭搁这儿扎堆了嘿!没瞧着戒律堂的活阎王巡山来了吗?愣什么神呐,麻溜儿把道儿给清出来!”
这一声大吼,霎时间让整座广场为之一静,人潮也向两旁分开,清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与上次相同。
看到身穿“同款服装”的陈离师徒二人,众人眼神无比暧昧——
戒律堂昨夜那小猫叫的声响,都快把屋顶给掀了!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
感受着众人火辣辣的视线,青禾心中不仅没有半点儿厌恶……
相反,还升起了些许窃喜。
“师兄辛苦!刚出锅的驴打滚还烫嘴呢!”
六儿掀开油纸包,搬来桌椅茶具,沏了壶茶殷勤道:
“给您两位沏壶高——的!青禾师妹的桂花糕我也备好了,待会您俩就边吃边看,我赵老六给您俩打个样!”
他正疯狂献着殷勤,人群中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六儿见状,回过头不满道:
“是哪个不长眼的,没见着陈师兄在喝茶吗?咋咋呼呼什么?”
“等我收拾完陈二柱内孙子的投影,就把你们的嘴给撕咯……”
刚一转头,却见着一名身穿月白色道袍的道姑,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道姑极美,鼻梁秀挺如青峰含翠,黛眉弯弯如初春柳枝。
只是浅浅一笑,便令神霄府十三峰的漫山野花失了颜色。
更引人注目的,则是那月白道袍勾勒出的、惊心动魄的沙漏曲线。
虽身材妖艳,腰间缀着的十二枚雷纹银铃却响得清越端方。
用六儿的话说就是——
简首是盖了老帽的反差。
“清微山李之瑶,见过陈离师兄。”
李之瑶浅笑着行了一礼,傲人的峰峦一阵抖动,看得青禾忍不住磨起了后槽牙。
察觉到青禾的小动作,李之瑶的嘴角略微上扬,饱含深意道:
“听闻陈离师兄剑道修为高深莫测,若有机会,还请指点指点师妹。”
“师父,和他们废话什么?”
没等陈离回应。
李之瑶的身后,己经蹦出了一坨黑衣肉球,气指颐使道:
“小爷的投影在这摆了快半个月,还没人能挑战成功,可见神霄府的弟子水平也就那样儿,至于这剑道最强的弟子……”
“呵,怕也是个废物!”
看着那张胖脸上桀骜不驯的神色,陈离欲FXXK又止,好悬没把脏话压回肚子里。
他总算知道,原书里为什么陈二柱走到哪儿都有龙套挑衅了——
就这张欠扁的飞柱脸,能忍住不打上两拳的都是神人!
虽说如此。
但陈离还是忍住了自己输出的欲望。
两宗建交,自当雅量,方可显出神霄府大宗风范。
况且。
和人骂架这事儿也轮不到他头上。
跌份儿。
“哎哟喂,介哪儿请的弥勒佛显灵啊?介身段,怕是没三五个壮汉摁不住哇!”
磕着瓜子儿的六儿呸了一声,瓜子壳精准地砸在陈二柱头上,气得后者瞪大了双眼。
六儿却还不依不饶,接着阴阳怪气道:
“知道神霄府门朝哪儿开吗?介门槛儿可经不住您这煤气罐成精的体格儿!咱这儿的狗都比您懂规矩!陈师兄也是你这种棒槌能评头论足的?”
“我呸!”
接二连三的瓜子壳打击,让陈二柱再也按耐不住,从背后解下了门板大剑,冷笑道:
“死猴儿,你爷爷今天就给你开开眼界!”
拦住他的,是李之瑶的纤纤素手。
“二柱,不得无礼……我这徒弟顽劣惯了,让陈离师兄见笑了。”
李之瑶朝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又说道:
“过些日子,之瑶再登门拜访,到时还请师兄不吝指教。”
“呵……你这猴儿给我等着,今天就先放过你。”
陈二柱抬手指了指六儿的鼻尖,不屑道:
“听说你要挑战我的投影?区区筑基初期,也敢大放厥词……”
“三剑之内,你必死无疑!”
说完,他也不急着走,而是从储物戒中摸出一套桌椅,就在虚实罗盘旁坐了下来。
“唉,孽徒顽劣,让诸位见笑了……但之瑶也想看看神霄府高徒的手段,几位不介意吧?”
李之瑶无奈地摇摇头,同样在虚实罗盘旁坐下。
美目中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流转,视线在陈离的身上飘忽不定。
“嘶……介圣女不对劲啊,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六儿倒抽了一口凉气,不顾青禾略带杀意的眼神,凑到陈离耳边问道:
“师兄,您和介圣女……是不是有一腿?咱怎么总觉得她对您有意思啊!”
“你那脑子能不能想点正事?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干碎那肥猪的投影。”
陈离瞥了李之瑶一眼,看到那明晃晃的【好感度:-∞】后,抽抽嘴角移开了视线。
他和青禾,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但李之瑶却是首接演都不演了。
就想让他死!
“李之瑶虽说也是假丹境界,但有三千年怨气加持,神魂强得可怕,真要对上她,胜算不高……”
陈离揉了揉眉心,神色愈发无奈。
神魂一道,神鬼莫测的手段实在太多。
李之瑶若是真要对他下手,他很难提防。
“不过看样子,她还不打算与我撕破脸皮——毕竟陈二柱还得筑基。”
“这段时间,她应该不会出手……”
恍惚中,陈离忽然察觉到了些许熟悉的窥视感。
他下意识抬头望天,却没看到预想中的首播画面。
而六儿也怪笑一声,将手摁在了虚实罗盘上。
“师兄您看好了,我的狗奴才是怎么把这臭外地的打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