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辈。”
青禾蹲下身，仔细抚摸着泥土上的剑痕，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郁。
“为何……你就连剑意，都与我师父同出一辙？”
“上回与冷月剑共鸣，也是如此。”
“但，你们应当没有交集才是……”
她眯起眼，做好了最坏最坏的猜测。
“我X咧，小青禾的首觉那么敏锐吗？迟早被搞疯掉……”
陈离双手微微攥紧，心思电转。
毫无疑问的是。
若是在此刻暴露了身份。
青禾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些许信任，就会瞬间崩塌。
于是。
陈离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在之后，不管午夜梦回多少次，都想抽自己几巴掌的混账话——
“因为他之前偷看我沐浴，被我刺了几剑，从此他的剑意，都有我的影子。”
一时间，树林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了许久，青禾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不敢置信道：
“……啊？”
“但以前辈您的修为，为何……”
“为何会被他有可乘之机？”
“白凝冰”斜眼一瞥，随口说道：
“因为他长得帅啊，看两眼就让他看了呗。”
“换个丑的……就像陈二柱那样的，当场就得被我砍死了。”
这一句话，给青禾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震撼。
成年人的世界太淫秽了。
她搞不懂。
只是心中，浮出了些许酸意——
难怪陈离会对她的身体不屑一顾。
原来……
陈离喜欢大的。
青禾托了托自己的胸脯，语气中夹杂着她也搞不清楚的复杂情感，低声问道：
“前辈，我的……真的很小吗？”
刚问完，抬头看到“白凝冰”两座西瓜大小的峰峦，那几乎可以称为犯规的妖媚身材……
她便察觉到，自己完全是在自取其辱。
“难怪，连剑意都带有白前辈的味道，还真是日思夜想，难以忘怀呢……”
青禾抽了抽鼻子，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只是下意识地把几枚漆黑丹药握在手中，捏成了碎末。
看到她这副模样，陈离一下子慌了神——
玩球！
该不会把人给整自卑自闭了吧？
他挠了挠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看你这些日子修行极为刻苦，是有什么目标吗？”
这一句话，果然转移了青禾的注意力。
青禾拍拍脸蛋，稳住了紊乱的心神，小心翼翼地问道：
“依前辈看来，我若是和陈二柱的投影对上，有几分胜算？”
由不得她不着急。
以“丧葬费”发放的速度来看。
那两位女修顶多再逗留个三五天，就要返程回清微山了。
留给青禾的时间，实在不多。
“唔……光看你表现出来的这些，未必没有和那投影一战之力。”
回想起青禾这些日子的进步，就连陈离这样天资横溢的人，也忍不住升起了些许惊艳。
修为自不必说，距离炼气圆满仅差一步之遥。
炼气期只需要把灵气纳于体内，只要天资够高，修炼速度多快都不足为奇——
陈离本人，就是大半月炼气圆满的绝代天骄。
真正难能可贵的，是青禾在剑法、步法上的进步。
十天的修行，可抵旁人数年苦修。
当然，这也和她的努力分不开关系。
“但是。”
青禾还没高兴太久，便被陈离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没有经历过实战，真要进入虚实罗盘……”
“必死无疑。”
这一句话，让青禾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郑重道：
“这该如何改进？请前辈教我。”
“很简单，神霄府内，同样有供炼气弟子磨炼的虚实罗盘。”
白凝冰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头发，随口说道：
“明日，带上你师父前去走一遭便是了。”
“只要你能通过砺剑峰内，供筑基初期弟子挑战的虚实罗盘，对上陈二柱的投影，也算有几分胜算。”
陈离本以为，青禾听到这话，会急不可耐地拔腿奔向砺剑峰——
毕竟那晚她拿了自己的令牌，就一刻不停地跑到了戒律堂。
却没想到青禾一言不发，只是不停搅动着衣角，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
“前……前辈……我想……”
青禾垂下头，扭扭捏捏道：
“我想……让您与我同去……”
听到这话，陈离诧异地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为何？”
青禾如虫鸣般低声呐呐了几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陈离这几日琢磨丹方、绞尽脑汁炼药、为她送饭送菜、彻夜写批注……
实在太过辛苦。
她不想再给陈离添麻烦——哪怕让陈离休息半天，也能稍稍减轻她的愧疚感。
但这些话，青禾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苍白无力道：
“前辈的冰系灵气与我相同，从旁指点，应当效果更好。”
陈离狐疑地瞥了青禾一眼——他总觉得这小妮子没说实话，但他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想不明白的他只能点了点头，红唇轻启。
“明日寅时，我在这里等你，勿要迟到。”
说完，他便飘飘然地离开了树林，心中打定主意——
这件事结束后，一定要让“白凝冰”这个马甲下线！
否则就算不被青禾逮到破绽，自己都得被整出精神分裂来！
这不把人搞疯吗？
“就说遇到了瓶颈，需要出门远游……反正修仙者失踪个十多年也再正常不过。”
“只需要准备些饯别礼，就能自然流畅地下线了。”
反正创造这个马甲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曲线救国”，帮助自己刷青禾的好感。
如今青禾对自己勉强算是有了那么些信任。
就没必要画蛇添足了。
打定主意后，他从怀中摸出一枚传讯玉符，吩咐道：
“六儿，今晚马上给我整理一份砺剑峰虚实罗盘的完整攻略，从炼气到筑基的都要！”
“什么？我当时一剑就给全干爆了，哪里知道你们是怎么通关的？”
“还有，明儿砺剑峰的炼气筑基区，我陈离包圆了！闲杂人等别给我过去沾边！”
“其他人有意见？让他们去找陈二柱单抽去！”
“对了，让丹鼎峰空出几个医术高超的弟子，在砺剑峰外候着，随叫随到那种！”
“……你怎么知道是青禾要去？算了，吩咐你的事给我办齐了就行！”
六儿将仍在嗡嗡作响的传讯玉符放在一边，用陈离听不到的声音和八哥吐槽道：
“您内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这哪是徒弟，分明是童养媳嘛。”
一旁的八哥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朗声道：
“好嗑！好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