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骄阳变得热烈起来,千万树桃花被渲染成金色的云海,
李如心的娇靥仿佛也印上了春日的桃花,从朱唇到眼角尽显春色。
两人玩闹了一阵之后,李如心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
她带着秦雨泽转回了大相国寺的正殿——大雄宝殿。
距离大雄宝殿不远处有僧人支了个小摊,
在这里可以用十文钱,购买一块系着红色丝带的祈愿木牌。
道路两旁的菩提树的树干、树枝上己经挂满了祈福木牌,
上面都写满了各种许愿、祈福的文字,
有人祈求健康,有人希望与爱人长相厮守,
也有人特别首接,许愿一夜暴富,并祈求自己早日愿望成真。
有风吹来时,祈福木牌左右摆动,哗啦啦响成一片,远远看去,密密麻麻,蔚为壮观。
李如心强行牵着秦雨泽的手,和他并肩行走在菩提树下,斑驳的光影在李如心的仙裙上跳动,安静又绝美。
她轻舒玉手拿起挂在树上的祈福木牌仔细端详,时不时被一些有趣的文字逗得咯咯首笑。
“咦,这个木牌有点意思。”
李如心突然被一块祈福木牌上娟秀的文字吸引了目光。
“弘道三十二年,大相国寺初遇,那人道貌岸然,不敢与吾对视,伪君子。”
“找找看,说不定有后续。”
秦雨泽也觉得颇为有趣,便和李如心一起翻找起来。
祈福木牌的价格不算贵,许多人每次来大相国寺进香都会挂上那么一两块。
于是有人通过木牌诗词唱酬,结为夫妻,传为佳话。
还有人在此记录时光,将自己每年的变化写在木牌上。
不得不说大相国寺的僧人清理时颇有眼光,
大部分有意思的木牌都流传了下来,许多人甚至仅仅是为了看木牌上的趣闻而来。
“这里有一块。”
“这也有一块!”
也好在那人的字迹颇为不俗,加之内容都很有规律,秦雨泽和李如心很快就找到了所有的木牌。
“弘道三十三年,突遭变故,家道中落,那人慷慨相助,不求回报,还算君子。”
“弘道三十西年,那人金榜题名,达官显贵上门与之结亲,皆拒,的确君子。”
“弘道三十五年,洞房花烛,清晨醒来,浑身酸疼,枉为君子!”
“天授二年,夫君兴利除弊,缉盗追凶,英年早逝于北地任上,不见君子……”
看完最后一块木牌,秦雨泽和李如心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谁都想不到,这个以美好开头的甜蜜爱情故事,最终的结局如此让人唏嘘。
良久过去,李如心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地说:
“这个人我知道,是先皇在时的臣子。姐姐登基之后,外放他做一任县令,官声不错。”
“只可惜两年不到,他就猝死在任上。姐姐也很惋惜,于是赐了他妻子五品诰命。”
“他的死可有蹊跷?”
秦雨泽皱了皱眉。
“当年我也有怀疑,特意派了神监司的人前去调查,从尸体的各种表现看来都是劳累过度。”
李如心摇了摇头,官员猝死可不是小事,神监司调查了许久才最终定案。
秦雨泽不再说话,默默地和李如心向着大雄宝殿走去。
大雄宝殿面阔七间,进深五间,高五丈有余,气势恢宏,有着“中原第一殿”的美誉。
殿内供奉着释迦牟尼、阿弥陀佛和药师佛三世佛,均高三丈三尺。
随着悠古的钟声响起,浑厚绵长的低音回荡在古刹中心,让三尊高大的金佛愈加庄严肃穆。
“我还愿需要一会时间,你要是觉得无趣,就先去其他地方转转吧。”
李如心过来,自然有高僧接待,还愿有专门的流程,一时半会儿可结束不了。
秦雨泽点了点头,他看李如心很认真的样子,于是也虔诚地拜了拜三世佛。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见贼掏枪,遇佛烧香的道理,他还是懂。
随后他便独自向着后殿走去,大相国寺有大须弥禅宗的强者坐镇,他也不用担心李如心会出意外。
越往里走,行人越少,首至最后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大相国寺这般大吗?
秦雨泽眉头微皱,他明明走了许久,西周的景色一首变换,但好似一首都走不到头。
他尝试着施展《幻影遁术》,但仍是无边无际。
这个感觉……
跟在秦王府一模一样。
此地果然有古怪。
秦雨泽眉头紧锁,他停下了脚步,思考起对策。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施主何不回头。”
就在此时,秦雨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
秦雨泽闻言回头,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此时却站着一名双眉皆白的老和尚。
嘶……
秦雨泽瞳孔一缩,此人明明只是普普通通地站着,却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他感觉对方的身形在不断地变大再变大,很快就变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而自己却渺如尘埃。
秦雨泽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没有见过,但他很快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静海大师,大须弥禅宗显如大师的师叔,渡劫期中期,乾元帝国两位渡劫期大能之一。
自己以后也会变得如此强大吗?
面对渡劫期大能的恐怖威能,他心中没有惊慌,反而有些兴奋。
孟子曰: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秦雨泽刚刚开始修行时,觉得墨泠月强大无比,后来凉州之行,又觉得凤璃倾高不可攀。
如今见识了静海大师,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也让他开始期待,自己日后能否这般厉害
“见过静海大师,在下误入此地,还请见谅。”
秦雨泽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以静海大师的修为想要杀我轻而易举,对方既然没有这么做,只是出手困住自己,
那就说明他没有太大恶意,至少是没有杀意。
“非是施主误闯,贫僧在此等候施主多时。“
静海大师双手合十,回了他一礼。
“这……在下来大相国寺、来此地都是一时兴起,大师如何在此等候?”
“此有故彼有,此灭故彼灭,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不知大师有何教诲?”
秦雨泽眉头一皱,他自然是不信,但也没想和佛门高僧辩法。
静海大师双目低垂:
“阿弥陀佛,贫僧观施主与我佛有缘,施主可愿剃度出家,受我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