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姨娘无奈失笑：“皇上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姜曦白眼，根本不信。
乌姨娘：“……好吧，是西宁郡王求到了皇上面前，想请他为自家孙女和霜玉赐婚。皇上念及西宁郡王主动交还兵权之举，有意答应，又顾及你和霜玉的想法，所以托我问问。”
姜曦：“……我能拒绝？”
乌姨娘笑道：“在皇上眼里，西宁郡王有案底……咳咳，你懂吧？”
他有意抬举，但并不迫切。
实在不行，再从心腹之中随意挑个家世相当的赐婚便是。
没必要因此得罪钱袋子。
他还想让姜曦继续为自己的私库赚钱呢。
姜曦：“说说木姑娘的情况。”
乌姨娘认真介绍起来：“说起来我与西宁王府这位姑娘也有一分渊源，她的生母原是我的手帕交。”
姜曦：“你的手帕交？”
乌姨娘点头：“她母亲因貌美，被其父送进西宁王府做了妾室，后生得一女，就是木姑娘。”
乌姨娘看向姜曦，唯恐她介意对方是庶出。
姜曦却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乌姨娘不知她是真不介意，还是做戏，干脆又继续介绍起来。
“我和她相处过不短的时间，你只管比照我那女儿，家世、相貌、才华、性格等，只会比我女儿更优秀，绝不会差了半分。”
姜曦皱眉：“你说说她性格。”
家世、相貌、才华有人对比着，她倒是可以在心里描绘个七八分，可性格怎么比较优劣？
乌姨娘解释：“也是个安静姑娘，却又不像我女儿般连门都不乐意出，只愿意待在屋里自娱自乐。”
想了想，她补充，“那姑娘是西宁王府唯一的女儿，从小金尊玉贵地养大，脾气倒不差，却有些执拗。若与人聊天有了争执，是一定要争个是非对错的。”
姜曦微微后仰，心里有了退意。
这样的性子，若与霜玉三观一致、脾性相投倒好，但有不同，岂不是天天吵架？
庶女什么的，她反倒不在意。
乌姨娘扯了下嘴角：“若非她家人疼她，以木姑娘家世，谁嫁不得？一点性格上的小瑕疵，何必在意？”
姜曦摇头：“要想婚后开心，性情相合、爱好一致最重要。”
家世这些都是外部条件，对夫妻关系的影响力有限。
乌姨娘没了主意。
姜曦想了想：“能让两个孩子以你的名义信件来往一段时间吗？若后续不成，外人不知，也不会影响了对方名声。”
乌姨娘一怔：“我回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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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王府得知姜曦要求，生出了放弃这门婚事的念头。
木姑娘的生母得知后，却应了下来：“妾身也担心女儿婚后与丈夫性情迥异，无法相得。就让他们通信一段时间试试，若不成，也能及时止损。”
见丈夫还有些介意，她劝道，“也不单单是对方挑我们，说不得最后反倒是女儿对林家公子不满，林家心动了，巴望着想求亲呢。”
她丈夫顺着她话里的意思一想，这才同意了姜曦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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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玉得知了这个消息。
听说对方和乌姨娘女儿在个人条件方面颇有相似之处，霜玉想了想，觉得对方应当没有让自己讨厌的地方，也同意了写信交流。
两人都被家里如珠似宝地养大，又都是钟灵毓秀的人物，读了不少书，在许多事上都有自己的见解。
刚开始写信时，二人常观点不同，吵得不可开交。
先后生了放弃之意。
但写信次数毕竟不多，旁边又有长辈劝说，就硬着头皮坚持了下来。
都想着，写满一个月就好。
一个月后，首接断交。
不想信件来往大半个月，事情有了转机。
原来西宁王府除木姑娘外，还有两个嫡出的儿子，个个受宠。
她一是庶出，二是女孩，三是姐姐，于是只要和两个弟弟起了冲突，常以自己退让道歉结束。
长辈只会说“让让弟弟”。
她却要憋屈死了。
这日，她又和弟弟起了争执，一时情绪上头，便将此事写进了信里。
她本意是倾诉，还想着：若林状元也和家人一样无脑让她退让，她便写信将其大骂一顿，彻底断交。
懒得多聊。
不想霜玉却主动上门和她弟弟讲了讲“道理”，让他们学会尊重女性。
她一下就动心了。
甚至开始主动推进两家婚事，书信来往也逐渐频繁。
首到木家率先提出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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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木姑娘心理转折的全过程，姜曦：“……”
真不是一时情绪上头？
如此冲动地步入婚姻，真不会落得一地鸡毛的结局？
但对方态度诚恳，姜曦只能去问霜玉的想法。
霜玉立刻回答：“儿子虽与木姑娘日日吵嘴，但在涉及底线之事上的观点倒是一致。就算吵嘴，儿子也并不讨厌，反倒觉得颇为可爱。”
姜曦眯了眯眼：“你上次去教训西宁王府的两位公子，不会是算计好的吧？”
霜玉无辜回望：“母亲误会了。”
姜曦冷哼：“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她还能不了解自己儿子？
霜玉倒没有伪装自己的思想，但若对木姑娘无意，他根本不会插手别人的家事。
既麻烦，后续也容易牵扯不清。
霜玉被看穿，只得点头。
姜曦：“你喜欢木姑娘？”
霜玉点头。
“何时动心的？”
“也就比木姑娘早了那么一两天。她写信时的措辞格外有趣，字迹也很圆润，与她激烈的内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感觉是个很可爱的人。”
姜曦叹气：“哪儿学来的招数？”
“黛玉姐姐和我们说起荣府往事，曾提起自己一开始对宝玉观感极差，后来正是因为他那一番女儿尊贵的言论，才对他有了好感。”
“儿子当时就领悟到，姑娘们对尊重自己性别的男孩很容易动心。”
姜曦：“……”
那是，毕竟个个都是重男轻女思想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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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两个孩子彼此有意，她也乐得成全。与西宁王府通过气，便立刻请了媒婆上门提亲。
很快，木姑娘入门。
婚后两人还是整日吵闹，每次说话没几句，就又开始吵嘴。
新婚夜都能听到他们的吵嘴声。
但可能心里装着对方，眼里也藏满了情意，要是有人偏帮某一方，两人还会短暂地和好，让人不要紧张，然后继续争吵。
于是，他们的吵闹在外人看起来就变成了打情骂俏。
姜曦：“……”
理解，尊重，但请离她远点儿。
真的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