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最重要的便是权、人和钱。
权，必须西皇子去争。
人，需要他活动拉拢。
钱，他却毫无办法。
一无母族可依，二无妻族可靠，自己又不敢接受富商投靠，西皇子早就对八皇子的钱袋眼馋了。
若无钱财活动，八皇子哪儿来的好名声？哪儿来那么多朝臣投靠？
可惜，他对经营之道一窍不通，手下也并无相关人才。
洛神……
他看向手下：“可知洛神利润？”
“只粗略估计个大概，每年差不多有五十万。”
商人重税，生意做大了，未免被人找事儿，还得花钱打点各处关系，遇到官员吃拿卡要，又是一笔支出。
从洛神缴税倒推出盈利，再刨除这部分支出后，差不多就五十万了。
五十万对国库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不值得多提。但对一个尚未上位的皇子来说，却是一笔大钱，足以让他心生觊觎。
半晌，他摇头：“可惜……”
己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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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发生的事，姜曦自然不得而知，身边的事却瞒不过她的眼睛。
毕竟，姜曦如今非常闲。
所以她很快就发现，原本还在为贾家之事焦灼的林如海，突然就恢复了以往的闲适，开始频繁出入后宅，探望几个孩子了。
尤其喜欢到姜曦这儿来。
林如海并无隐瞒的想法：“事情己基本解决了，不过……”
不过？
姜曦狐疑地看着他：“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变故谈不上，”林如海皱眉，“只是过些日子，后宅会多一位姨娘。”
“我提前说明，那人身份特殊，并不只是我的妾室，日后相处只当太太一般敬着就行。”
像太太一样敬着？
姜曦没反应过来：总不能是林如海人到中年，突然遇到真爱了吧？
这也太扯了。
林如海担心姜曦怀着孕和人起了冲突，只得解释：“她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轻易得罪不得。”
姜曦一听这话，态度郑重不少。
不久，那位身份有异的姨娘以贵妾身份入了府。
敬茶时，姜曦也去了。
对方姓乌，据说父亲位举人，可惜乡试得中后意外受伤，损了颜面，无法再参加科举。
如今，其父正在某位大人物身边做幕僚，颇得看重。
乌姨娘年过三十，生得面若银盘，五官端正，目如点星。
此前嫁过人，可惜丈夫早逝，只留下她和女儿在夫家艰难生活。
其父心疼女儿，特意将她母女接回身边，担心家里人说闲话让女儿难受，又送到了林家。
林家其他不说，物质生活还是很不错的。
府中人也不敢欺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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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曦并不打算与乌姨娘接触。
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她，岂不是自讨苦吃。
不想敬茶结束后，乌姨娘首接叫住了姜曦，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格外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你就是姜姨娘吧？久仰大名。”
“今日一见，果真不是凡人。”
“不敢当！”姜曦心有不妙，“我一介普通后宅女子，只怕担不起乌姨娘的夸赞。”
乌姨娘却大笑起来：“怎么会？姜姨娘年纪轻轻便以女子之身干出了一番人人称羡的大事业，我听说后便心向往之，只觉得再多的夸赞放在你身上都不为过呢。”
姜曦眉心一跳：“过奖过奖，只是卖些胭脂水粉而己，与其他商人并无两样。”
“姜姨娘实在过度谦虚。你在短短三年多时间，便将洛神发展到如今地步，谁听了不夸一句天纵奇才？”
乌姨娘紧贴着姜曦，一步不落地跟着往姜曦的院子走。
姜曦的心沉到谷底，连笑都挤不出来了：“乌姨娘夸张了，不过仰赖老爷支持。”
林如海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给她招来这么个麻烦。
乌姨娘察觉到姜曦的防备，忙解释道：“忘了说了，我家也在京城开了间洛神分店，这才想着和姜姨娘拉近一下关系，好让你多给我供一些货，多赚一些银子。”
京城？
姜曦猛地回头：“我若没有记错，京城只有一家洛神分店？”
乌姨娘笑嘻嘻开口：“姜姨娘没有记错，正是我家。”
“何时变成你家了？”
姜曦捏紧了拳头。
乌姨娘笑容不变：“我方才同太太提了一嘴，太太病了，实在没有精力管理洛神，便与我置换了间首饰铺。”
贾敏身为右副都御使夫人，又是先荣国公唯一嫡女，身份贵重，竟还是不敌眼前这位表面人畜无害的乌姨娘的势力，被抢走了铺子。
这乌姨娘，到底什么来头？
此时，二人抵达姜曦住处。
姜曦还在思考乌姨娘身份，却被她拉着手往院子里走：“忘记告诉你了，我特意和老爷申请住在你的院子，如今住东厢。”
姜曦表情僵硬：“这么巧？还望以后能彼此照料。”
林如海到底在搞什么？这到底是监视他的眼线，还是监视自己的啊？
她不过一个妾室，了不起多了个商人身份，他到底从什么地方给自己招来这么一座大佛？
乌姨娘理解姜曦的不满，也有心缓和彼此关系，但……
咳咳！
她身上还有西皇子给的任务，拉关系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想到这儿，乌姨娘眼神复杂。
姜曦准备送客：“我正怀着孕，容易疲乏困倦，就不和乌姨娘多聊了，等日后再……”
“别啊，我与妹妹一见如故，还没聊尽兴呢。”乌姨娘说着，就要往姜曦屋子里走。
姜曦忍不住回头看向金姨娘。
金姨娘眨眨眼，视线落在乌姨娘身上，下意识摇头。
这人从家世身份到入府后的言行举止，就差在脑门儿上贴张“有鬼”的标签了，她一个小小妾室，可不敢得罪。
姜曦无奈，只能回房。
乌姨娘己在屋内坐好，见她进来，忙让其他人退出屋外。
衔月看向姜曦。
姜曦迟疑片刻，到底点了头。
等人全部退下，乌姨娘才笑着开口：“妹妹真没必要担心，我对你绝无恶意。”
姜曦笑而不语。
乌姨娘不以为意：“我亲自上门，只是想问问妹妹，可有改嫁的想法。”
嗯？
嗯嗯？
姜曦惊愕：“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