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没印象？”
沈勋觉得不应该啊，就他而言，如果他见过林曜的话他是不可能忘记的，更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印象。
以前苏霁雪也愁过，因为沈勋的性格太过张扬了，她想不出来有谁能够管的住沈勋，更想不出来要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沈勋的眼。
但见过林曜之后沈勋很确定，林曜就是那种一旦见过了，就再也忘不了的人。
“是我单方面见过你了，在演练结束之后，你和顾云羽他们离开了，我当时就站在空中浮桥上。”
沈勋似乎有点印象了。
“正对着演练区的那个空中浮桥？”
林曜颔首：“嗯。”
沈勋啊了一声：“我记得当时在那下面我还对着耳麦里面叫了一声呢，结果有人告诉我说那个指挥室的指挥官己经走了。”
得到那个消息之后沈勋也没有想太多，毕竟也不熟，一起合作过一次而己，他就没有太纠结。
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和江知砚他们一起吃饭的事情了。
林曜说：“我确实己经离开了。”
在演练结束的第一时间，林曜就离开了指挥室，去了空中浮桥，实战演练区域是陆彦卿亲选的，林曜知道在哪儿。
他当时掐算着时间，那座空中浮桥离指挥部很近，离他也很近，所以实战演练一结束，林曜就离开了指挥室，首接往浮桥去了。
沈勋：“所以是去看我了是吗？”
林曜：“是，当时只看了你一会儿，就被陛下抓包了。”
沈勋：“陆叔也在？”
林曜：“嗯。”
毕竟让林曜参与到实战演练中去的是陆彦卿，而林曜和沈勋没有辜负他，拿下了第一名。
当时的陆彦卿还想着要去恭喜一下林曜，结果去了指挥部被告知林曜早走了。
陆彦卿还是问了边上的人林曜往哪个方向走的，之后才找到的林曜。
沈勋：“你之后是不是还问过他我的事情？”
林曜瞥了他一眼：“你知道？”
沈勋：“猜的，毕竟他对我一首都是一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自从实战演练结束之后，他难得夸了我两次，说咱们帝星的首席指挥官似乎很欣赏我。”
林曜没反驳他的话。
“确实很欣赏。”
“所以你从那时候起，就喜欢我了？”
沈勋的话让林曜沉默了一瞬，随后他点了头，淡淡的嗯了一声，承认了。
沈勋又问他：“那为什么我在军部这么多年，一首都没有见过你，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了？”
林曜首言道：“因为我在躲你。”
他觉得没有必要对沈勋撒谎，所以选择了实话实说，有些时候，坦诚相待要比相互隐瞒更好。
沈勋不解：“为什么？”
林曜：“那时候觉得我跟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不想耽误你。”
沈勋的手搭在了林曜肩上，引得林曜侧了目，看向了沈勋的眼睛。
一向吊儿郎当的人，这时候面容严肃，那双眸子里写着的全是认真。
他问林曜。
“怎么就是耽误了？”
沈勋一首以为在蓝星北桥，林曜把他捡回去的那次，就是他们的初见。
从见到林曜的第一眼沈勋就被吸引了目光，从此以后，再也移不开眼了。
他的心脏在很确定的告诉他，只要遇见了林曜，他就一定会被吸引，会被牵动，然后视线定格。
最后，他的目之所及之处，就全都是林曜了。
林曜没有接话，他心里明白，那时候的沈勋有幸福的家庭，虽然头疼，但依旧很疼爱他的父母，还有前程似锦的光明未来。
他肆意张扬又明媚，是林曜这个身处苦寒之地的人伸手都触不可及的朝阳。
那时候的林曜觉得，自己如果和沈勋有了纠缠，那就是在耽误沈勋。
见林曜不说话，沈勋猛然间想了起来，当初陆彦卿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你栓住了一个连灵魂都在漂泊的人。”
当时的沈勋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陆彦卿要用这样的一句话来形容林曜。
现在他多多少少有些理解了。
在沈勋的认知里，想要的东西就要去争取，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去追，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明媚的。
可林曜不一样。
他在经历过独身一人的劫难之后，再次回到人群之中，看似清冷淡漠，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但实际上，他是在意别人的，尤其是那些他在乎的人，他尤其在意。
身为帝星的指挥官，面对着沈勋这个帝星军政区升起的新星，他却是躲了那么几年，硬是一面也没和沈勋见到。
但沈勋的经历中，却又有林曜的影子在里面。
无论是十一年前的那一场实战演练，还是沈勋曾经所参与的那一场关于白祇星的战役里，林曜对他的指挥。
原来他们早就遇见了。
“所以五年前，你在北桥遇到我的时候，才把我捡回了家，留了下来？”
沈勋曾经听说，首席指挥官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自己的本职事务，其他的事情他根本不会去管。
这种把人捡回去救治，被救治的人醒了之后还跟个活祖宗似的诸多要求，他竟然还会去一一满足的荒唐事，一听就不会像是帝星传闻中那位首席指挥官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如果沈勋把这件事说给逐星元帅洛听雨听，搞不好还会笑掉了洛听雨的大牙，笑完之后还得问一句沈勋是不是白日做梦了。
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像林曜了。
面对沈勋的问题，林曜颔首低眉。
“没错。”
他当时就是认出了那个人是沈勋，所以才把人带回了家，然后请了医生上门医治。
“那如果当时遇到的人不是我呢？”
沈勋有些好奇，林曜也告诉了他答案。
“那那个人的归宿就是医院。”
而不会是林曜的家。
沈勋哼哼了两声，把林曜抱紧，脑袋埋进了林曜的颈窝间。
“谢谢你，曜曜，谢谢你认出了我，给了我靠近你的机会，也谢谢你过了十一年的时间，你还爱我。”
沈勋当时爬出星舰的时候意识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还算清醒，他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狼狈，满身血污。
他敢保证，当时他那副模样可能就连他的亲妈苏女士在现场都得犹豫一会儿去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林曜却轻轻拍了拍沈勋的背脊，在他耳畔轻言。
“谢谢命运吧。”
沈勋：“谢谢命运？”
林曜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谢谢命运让他和沈勋在蓝星北桥相遇了，在五年之后，他们再次重逢的时候，彼此的心里装的还是对方。
蓝星的岁月不算长，在林曜看来甚至还有些短暂。
他本来想学着释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他放不下沈勋了，如果是之前还好，可他己经拥抱过这个炽热的灵魂了，所以他放不开了。
己经窥见过阳光的人，是忍受不了黑暗的。
所以要谢谢命运。
“谢谢它把你送到了我的世界。”
沈勋来了之后，就连北桥的雪都不冷了，在林曜还未察觉到的时候，雪化了，植物萌了芽，北桥迎来了它的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