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勋沉默的听着陆彦卿说完了关于云逐月和林意尘的故事，又听他细数了林曜的往事。
他抿着唇，许久都没有说话。
难怪他当初被困白祇星的时候，就算林曜没有到场都能那样精准的说出各个位置。
难怪他知道那个斜坡的树藤之下有一个隧道。
难怪他让沈勋不要靠近离得最近的那颗星星。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林曜曾经也被拐过，甚至在白祇星那个破地方呆了五年。
沈勋的沉默让陆彦卿成功的闭上了嘴，瞥向沈勋的眼神带着探究。
“你怎么了？”
抬眸瞥了陆彦卿一眼。
“要你管。”
说着他就拿着休假申请单子在陆彦卿面前晃了晃，丝毫没有留恋的转身就走了。
陆彦卿看着沈勋的背影，目送沈勋走出了他的书房之后，他就换了位置，站到了窗边。
没一会儿就看见楼下出现了沈勋的身影，他一路往皇宫的大门口去了，沐浴着阳光。
当看见沈勋往皇宫左边离开的时候，陆彦卿笑着摇了摇头。
右边才是沈勋回家的路，左边是去军区的路。
他去找林曜了。
指挥部大门口，有人看见沈勋沉着一张脸，瞧着气势汹汹的往指挥部里面走。
因为他混世魔王的名声在外，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前，纷纷在心里猜测，指挥部里面是不是又有人犯事儿了。
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呢。
毕竟有兰嵇泽这个案例在前嘛。
结果沈勋进了指挥部一句话没说，走到首席指挥官的办公室门前，开门，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只留下了外面指挥部大厅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咋了这又是？
不过沈勋不敲门进林曜指挥官的办公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都己经习惯。
这一次除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其他的倒没什么变化，甚至连开关门的力道都差不了太多。
所以没有人太在意这件事，毕竟沈勋来来往往这么多次，他们明眼也能看得出来。
沈勋上将挺听林曜指挥官的话的。
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让他抓鱼他绝不逮鸡。
就沈勋这从不按套路出牌的个性，在林曜这，被硬生生给掰正了，要不是首席指挥官声名在外。
他们都要怀疑一下沈勋上将是不是被林曜指挥官给催眠了，太听话了，听话的都不像他了。
沈勋进去的时候林曜在低头写着什么，他甚至不用抬头都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毕竟在这偌大的指挥部，除了沈勋没人进林曜的办公室敢不敲门。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了笔盖，这才抬了头，看向站在自己办公桌跟前的沈勋。
结果他看见了一张苦瓜脸。
“怎么了？”
沈勋微微瘪了嘴，一双漂亮的眸子看着林曜。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下。”
林曜不解，但他还是站起身，走到了沈勋跟前。
“怎么……”
他话都还没问出口，沈勋就张开了双臂，把林曜抱进了怀里，脑袋埋在了林曜的颈窝间，轻嗅着林曜身上的气味。
林曜先是一愣，随后垂了眸，抬手轻轻拍了拍沈勋的肩。
“心情不好？”
沈勋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林曜的手抚上了沈勋的脖颈，跟顺毛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为什么心情不好？”
沈勋眸光微动，他是心疼了。
心疼林曜。
但他不应该勾起林曜那些不好的回忆，这是不对的。
他想要林曜好好的，就不应该当着林曜的面，把他过往的那些伤疤再一次给血淋淋的撕开。
“陆叔不乐意答应我的请求。”
“你请求了什么？”
林曜的嗓音淡淡的，响在了沈勋的耳畔。
沈勋首起了身，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那张休假申请单给林曜看。
“我让他给你也批一个，他说我在想屁吃。”
林曜打开了那张单子，眸光落在了上面的内容上，沈勋休假的时间是七天，从明天开始。
下面落了陆彦卿的签字。
“我才结束漫长的假期回来，他当然不会无故再给我批假，怎么，休假也要人陪着？”
沈勋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眼神凉飕飕的落在了林曜身上。
“不行吗，放假了我想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我俩出去约会，不行吗？”
林曜眉毛一挑，点头。
“行，现在就行。”
沈勋没想到林曜这么干脆，问他。
“真的？”
林曜按着他的肩，迫使沈勋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
“就在这约吧。”
沈勋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林曜的脸，眼见着林曜又回了位置上，他把那张休假申请单给折了起来，又塞回了衣兜里。
林曜处理事情，他就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看着，目光描摹了林曜的眉眼，到脸部轮廓。
看着看着，沈勋突然就笑了，他们家指挥官怎么这么好看？
还好是便宜他了，不然沈勋得嫉妒死。
“曜曜。”
林曜没抬头：“嗯？”
沈勋趴在桌面上：“三天后你有时间吗？”
林曜笔尖一顿，想了想三天后，他应该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大事。
眸光微阖，瞥向了趴在桌上的沈勋，从林曜这个视角看过去，沈勋显得有点乖了。
“是你妈妈的生日吗？”
沈勋：“嗯，你怎么知道？”
林曜说：“我以前也收到过你妈妈生日宴会的邀请函。”
沈勋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林曜：“每年都有。”
沈勋：“那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呢？”
林曜淡然：“因为我礼到了人没到。”
那时候陆彦卿把林曜藏的很好，就好像林曜是一只雏鸟，没有任何攻击力，也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他总觉得林曜还太年轻，不敢把林曜的身份公之于众，甚至不让林曜出现在大众视线之内。
就连帝星军政圈里，见过林曜的人都很少。
对于别的指挥官称呼的时候都会在职位前面加上姓名，但对外林曜的称呼只有一个，那就是首席指挥官。
毕竟不管是云逐月，还是林意尘，他们的战绩太多了，所以敌人也多。
有时候人性并不是恩怨分明的，敌人永远不可能讲求什么父母恩怨不殃及儿女。
在林曜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陆彦卿不可能把林曜放在公众之前。
但是沈迟暮他们是认识林曜的，虽然没什么来往，但他们家有什么事情都是给林曜发了帖的。
这是陆彦卿的请求，他只是希望林曜和这个世界的牵绊再多一点。
最开始的时候陆彦卿不是没有想过让林曜和沈勋多走动一下，但是，陆彦卿结识林曜的那一年，沈勋在干嘛。
他在放火烧学校啊！
烧了一个拟态植物园啊！
细数沈勋曾经干过的那一桩桩，一件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就那无法无天的样子，陆彦卿哪儿敢把林曜往沈勋身边送啊。
毕竟热情和混账是两码事。
林曜一首在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就算收到了沈迟暮送来的帖子，他也只是按照陆彦卿的安排，礼到人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沈勋从来没见过林曜的原因。
“那你这次也收到了邀请函？”
沈勋的话音还没落下，林曜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张奶白色的烫金邀请函，摆在了桌面上。
那确实就是苏霁雪生日宴会的邀请函，款式还是沈勋选的呢。
“那你去吗？”
林曜颔首：“去。”
沈勋：“那我等你一起？”
“到时候看情况吧。”
毕竟事情无绝对，万一那天林曜还有事务需要处理，那沈勋作为苏霁雪的儿子，明明休假在家却还迟迟不到场，那多不像话啊。
沈勋也明白林曜的考量，点了头。
“也行，到时候再说吧。”
室内安静了下来，沈勋今天没什么事，干脆就趴在桌上盯着林曜修长的手指在光脑的键盘上敲敲打打，等着时间慢慢流逝。
就在沈勋有点犯困了的时候，他手腕上的手环开始震动，驱散了他的睡意，林曜微抬了目光落在了沈勋的腕上。
沈勋瞥了一眼，抬手给林曜看。
“江知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