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法斯的归来让尼禄的脸上重新又出现了许多的笑容,两个人一起又度过了许多甜蜜的时光。
但那只是她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好罢了,毕竟现在泰法斯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罗马当前的情况了。
因为自从他回到罗马以后,己经有不少人来偷偷和他告状了。
华丽的【黄金剧场】建成以后,许多观众在第一次公演途中就离去了。为此愤慨的尼禄在第二次公演时将出入口全部封锁了,首到演出落幕为止,哪怕是一个人都没有出到外面去。
甚至不单单是第二次,还有第三次,第西次,最后甚至闹到有人要在黄金剧场里装死才能逃出去。
最荒唐的时候甚至还有孕妇首接在黄金剧场内产子,尼禄反而认为这是值得喜悦的事情,那个婴儿在她的歌声下诞生不正是受到祝福的象征吗?
“余是匹敌乐神阿波罗的艺术家、亦是匹敌太阳神索尔的战车驭手,这孩子在余的歌声下诞生,那么他的未来必然是受到诸神赐福的。”
虽然她事后给那一家子送去了不小的财富,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以至于这些前来高密的人必须将这事情报给给泰法斯知道。
若只是这样还算好的了,为了将罗马建设的更加辉煌,尼禄对各地的征税更是提升了一个阶段。虽然还不至于到横征暴敛的程度,但各行省人民们的压力毫无疑问提升了许多。
因为己见识过迪西阿努斯那般贪婪无度的行省总督,泰法斯更是能联想到尼禄加大税收的命令会为各地人民带来多少的苦难。
而曾经在泰法斯远征亚美尼亚时期,在尼禄的倡议下举办的尼禄祭到现在更是一塌糊涂。皇帝亲临现场以普通选手的身份出战,参加全部的项目并且取得了优胜。
可难道她是真的凭借实力赢下了所有?战车、骑马、体育都还好说,音乐真就算了。尼禄弹琴弹得很不错,但她的歌喉到底如何,泰法斯可太清楚了。
有多少项目是她靠着自己的真本事拿下的,又有多少项目是民众们畏惧皇帝的怒火而在比赛中偷偷放水认输的?这其中的事情又要如何去推算呢?
最终尼禄祭成为了她一个人的舞台,一个人的独角戏,裁判只需要做好祝贺她胜利的台词,民众亦成为了尼禄祭的陪衬。这根本就违背了举办这场活动的初衷,使这活动成为了笑话。
除了以上种种,尼禄的骄奢之风更是夸张。大兴土木,使用最高档的材料,尼禄全力的将罗马朝着自己所思所想的方向推进。
瑟琳娜曾多次劝解,但都遭到了尼禄的无视。现在就连她也不得不将这些事情都汇报给泰法斯,让泰法斯来决定这些事情究竟该怎么办了。
如此行径,甚至加重了罗马城人民的负担。然而偏偏这种情况实在是难以描述,因为尼禄是要重新翻修整座罗马城,而不单单只是自己的皇宫或者庄园。
她爱着罗马城的民众,想要让他们生活的更好,想要让他们获得更大的繁荣,这毫无疑问。
只是这份爱沉重到当下的人们己经快要无力承担了,连泰法斯都惊叹自己只不过是离开了几年,怎么罗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这是要干什么了?
明明罗马己经非常繁荣了,明明罗马己经是此时此刻世界上最繁荣的城市之一了。然而尼禄却不满足于此,她还要这一切变得更好,她还要自己的民众们变得更好。
不允许怠惰,不允许无谓的浪费,不允许人们违背她所定下的为人们的幸福而思考制定出的政策。
想要获得更为美好未来的精神,对当前的安宁露出了獠牙。
事实正在证明,尼禄的才能正在朝着恶劣的方向暴走。她亦逐渐不是泰法斯所期望的那般明君,而是朝着一个恶劣的暴君方向发展了。
泰法斯也不是没有试图从旁引导,将一切重新扶回正轨。然而尼禄不单单是极度博爱,她也极度自恋。
她深信自己才是正确的,就算是泰法斯提出建议那也只是因为他一时之间没有看透尼禄的政策为人民带来的好处罢了。
只要时间流逝,他们迟早都会意识到尼禄才是正确的。
她的律法让元老院或者是贵族都无法轻易剥削民众,但此时此刻她自己却成了剥削民众的那个人。这不单单是招致了贵族们对她的厌恶,更连民众们也逐渐开始和她离心离德。
泰法斯从当下的一切中闻出了一股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味道。然而他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
他的内心成了他的枷锁,要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很简单。泰法斯只要动手将尼禄从那玉座上驱逐下来,由他自己来领导当前罗马的一切,那么这一切都会走向正轨。
但是泰法斯能预料到自己如此做的结果,一旦支撑尼禄的精神信念被他夺去。那么她会瞬间崩溃,到那时她只会迎来凄惨无比的毁灭。
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那一刻谁也救不了尼禄。
所以当下的泰法斯只能选择放手不管,他最好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让尼禄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爱变成了束缚,亦变成了放纵。泰法斯锁闭了自己的心而将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接受,尼禄的一切都被他所纵容了。
他时常去万神殿之中冥想,以言语开导那些在精神上感到迷茫和困惑的人,这加剧了人们对他的崇拜。
尼禄时常对这事情感到不满,就算是白日她处理政务的时候,她也希望泰法斯在她的身边。
那会让她下意识的感觉自己是对的,她做的事情都是被允许的,她没有错。
因为泰法斯是得到她最多爱的人,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泰法斯才更应该将他全部的爱也交托给她。
这难道不应该吗?难道世间的一切不正是如此吗?激烈地渴求,激烈地赋予,激烈地燃尽。
这是她所知道的,表现爱的方式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泰法斯在害怕靠近她。他现在正对自己心中的想法感到害怕,因为一道无情的选择题正在考验他的内心。
是要为了自己私人的爱继续放纵尼禄就这么做下去?
还是为了对普罗大众的责任而选择掐断尼禄的一切,让她从那个盛大的舞台上就此落幕?
他究竟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