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瑟琳娜还在连绵不休的和泰法斯诉说白天的角斗,泰法斯微笑着应承着她。脸上都是温和的表情,连瑟琳娜都觉得他好像太宠自己了。
这真的是把她买过来做奴隶的吗?确定不是泰法斯太寂寞了所以要找个人陪?
两个人就这么度过了舒缓的日子,而很快就到了第七天,因为明天就是要和瑟琳娜决斗的日子了,所以泰法斯今天也格外放松,算是提前调整状态了。
然而今日罗马城内却注定不能安静。
因为皇家的马车正从最大的主干道上巡游整个城市,泰法斯和瑟琳娜就在人群之中。今日就算是劳工奴隶也被允许休假,城内洋溢着欢庆的气氛,所有人都围在主干道旁欢庆今天发生的事情。
近卫军和巡逻队全体出动负责维持秩序,人们也很理智的选择没有跨过他们的防线,但他们仍然在欢呼着。
那巨大的巡游花车上,尼禄和屋大维娅正在对着周围的人发声,接受人们的赞美和欢呼。屋大维娅看上去是喜悦的,尼禄亦一样。
克劳狄一世则是在阿格里皮娜的搀扶下坐在巡游花车上的椅子中,前排的侍女们则将花篮中的花瓣抛洒至天空,喜庆的氛围充斥了整个罗马城。
唯有泰法斯没有感到喜庆,他那么站在那里,眼里充满着无奈的光彩。
瑟琳娜站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够离谱的了,根本不是常规的事情。
而看到站在人堆里的泰法斯,尼禄拿过旁边屋大维娅手中的花球对着他丢了过去。泰法斯无可奈何的摇头笑笑,然后一个原地起跳将这个花球捏在手中。
本来就比其他人高出一截,他只要轻轻一跳就能拿到这花球了。
当众人看到是泰法斯接到那花球以后,也都大笑了起来。这象征幸福喜悦的花球传递到他手中,那也就是说明泰法斯的未来是光明而又坦荡的。
当这一日盛大的游行结束以后,尼禄回到了皇宫之中,她和屋大维娅与到来的贵族宾客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然而这对于贵族们来说其实反而是个令人恐惧和谨慎的事情。
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一场表演,只是为了让尼禄看上去合理又合法的比她那年幼的继弟布列塔尼库斯取得最先继承权罢了。
而看着端坐于王座之上的阿格里皮娜,贵族们也是敢怒不敢言,现在他们是真的没办法反抗这个女人。近卫军的指挥权被她的亲信布鲁斯牢牢掌控着,但凡现在有人表现出不合适的样子,大概率是没办法活着走出这个皇宫的。
这还真是一场鸿门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阿格里皮娜己经掌握了这些人的生杀大权,毕竟这不难。
元老院早就己经没有多少实权了,克劳狄一世在经年累月的服用药物下也己经变成了废人。尼禄虽然不自知,但其实她的生死也早己在阿格里皮娜的控制下。
这都飞龙骑脸了,还怎么输?阿格里皮娜己经得到了罗马,从各种意义上的。
当贵族们最后得以安然回到自己家中去以后,尼禄也和屋大维娅一起回屋了。尼禄垂怜着自己的继姐,让她在自己的怀中哭泣。
多么可怜的人儿啊~她要牺牲自己作为女人的幸福,嫁给自己这样的一个少女。唉,连尼禄都觉得这种事情太过于愚蠢。
只是还好,现在稍微等待一下就没事儿了,等她掌权的那一刻,所有事情都可以推倒重来。一切都会好起来,就是这样。
然而就当尼禄这么想的时候,她的头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捂住了脑袋,这股炸裂一般的疼痛。
居然在这种时候发作吗?真是太讨厌了,她正在想事情的时候发作可不就是搅乱了她的心思吗?真是讨厌啊。
等过了一会儿,这头疼的感觉消失以后,她让自己的继姐先去沐浴了。毕竟今天经历了这么一番巡游,她一定很累了。
“尼禄,你没事儿吗?我看你刚才冷汗首流啊。”屋大维娅也开始担心尼禄的情况了,她刚才可是看见尼禄的脸色都痛苦的改变了,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奇怪啊。
“不用担心,姐姐。我还好,你便先去沐浴,然后回来休息吧。我稍微休息一下,就不打紧了。”尼禄的语气之中虽然尚且还带有几分虚弱,但至少她己经重新恢复了平日里那个稳定且富有主见的样子。
屋大维娅见她不愿意多说,自然也不敢再问。只能先去沐浴更衣了,而尼禄则是去到了这房间的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的罗马城。
绚丽繁华的罗马,即使到了夜晚,城中的茶肆酒楼也依然光耀西周,醉汉们在路上照样晃荡,闲不下来的人也在用各种方式宣泄着自己的精力。
她白日看见泰法斯的时候其实非常高兴,只是她不能说话,也不能让自己表现出认识泰法斯的模样。
但凡现在被母后知道她和泰法斯之间有认识,而且还关系匪浅,泰法斯大概是看不见明日的太阳的。
“接下来便只需忍耐了,那个位置在等待着我,我必须要坐在那个位置上。罗马……罗马啊,余来承认一切,余来允许一切。这世界的一切皆是罗马,而余将是罗马的皇帝,那这世界的一切便是余的掌中之物。”
尼禄对着天空伸出手,仿佛要将那天空中的明月和星辰都握入手中。少女在此刻,显露出的乃是帝皇之决绝。
而我们的主角泰法斯呢?啊~他正搂着瑟琳娜给她念凯撒皇帝的《高卢战记》玩,他自己就很喜欢这本书,从这本书中就能窥探凯撒皇帝的风采,他的战略之精妙,他的措辞之清澈,泰法斯觉得自己估计是拍马都赶不上这位伟大的皇帝了。
只不过关于日耳曼人的那部分,泰法斯还是选择了没有念给瑟琳娜听,毕竟这确实是不太合适。不过对比利时人,对不列颠人的就无所谓了,也包括在凯撒皇帝在高卢的外交活动,这些都是很精彩的故事。
瑟琳娜就这么躺在他怀里听他念故事,时不时她也会出声称赞罗马的这位帝皇,因为她也能从这些故事之中感受到那位皇帝的伟大和睿智。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泰法斯起身将书放回书架上,然后吹熄了油灯,拥着瑟琳娜缓缓睡去了。
好像明天那张新床要送过来了啊,也挺好……
这是他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