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安进来的时候,蓝月己经躺下了。
他端着一个炭火盆,里面烧着木炭,放下炭火盆,走到炕边。
“月月,起来把头发烤干了再睡,天凉,会的风寒。”
这还是陆朝安第一次这样喊,有些紧张也有些喜悦,嘴角的那抹弧度怎么也遮掩不住。
“不想动了。”蓝月咕哝着,完全没注意男人对自己的称呼有什么不同。
陆朝安把炭火盆挪到床边,帮蓝月烤头发。
“洗澡不方便,没有浴室,没有淋浴,房间太小又暗。”某人抱怨着,不自觉自己其实是在撒娇。
陆朝暗立马说道:“明天我就去找里正买宅基地,再去县城给你订一个最大的浴桶回来。”
“算了,过两天要去见傅大人,到时候顺便订。你说那位县令是姓傅吧?”
蓝月不能首接问县令的名讳,当时对方给自己的那块玉牌上刻了个傅字,她就猜测对方或许姓傅。
陆朝安道:“我听王康大哥说个,县令大人姓傅。他说这位傅大人名叫傅明松,是去年才来永年县做县令的。
听人说傅大人当年三元及第,十八岁便考中状元,是真正的神童,来咱们永年县之前己经在别的地方做过好几年县令了,说是京城人,好像有些背景。
不过能来永宁县当县令的人都不简单,好几任州府的知府大人都是从永年县升上去的。”
“那县学的院长呢,是什么背景?”蓝月赶忙问道。
“县学的院长叫宋明道,王康大哥说他从县城听人说宋院长以前在京城做官,辞官后回来做了县学的院长。
宋院长自己还有个私塾叫‘明德学堂’,是咱们永宁县最好的私塾,咱们县能到州府的国子监去的学子都是出自明德徐塘。
即便明德学堂的学子去不了州府国子监,学子们考上童生郎后也可不入县学,继续在学堂里读书考秀才。”
蓝月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顿时起身道:“那咱们把青哥儿送去明德学堂吧。”
陆朝安听了却是没有高兴,反而摇了摇头,“明德学堂不好进,陆齐书考上童生郎后都进不去。”
“童生郎都进不去?那明德学堂要什么条件才能进去?”蓝月问道。
“能进明德学堂的首先要天资聪颖,其次便是每个月的束脩很贵,寻常人家根本负担不起。
入学的时候还要考试,考得不好的学堂不受;考进学堂若是不好好学习还会被退学。就算是有读书天赋极高的农门子弟能考进去,那也是凤毛麟角。
农门子弟哪里能跟有钱人家的少爷相比,光是看的书,用的字帖都少了一大截,还别说眼光见识等。
有钱人家的少爷三岁便请夫子在家教学,待去私塾读书时,人家早己会作诗吟词,咱们农户家的孩子若是不会识字,可能连毛笔都不会拿,就算会识字,也不见得会做诗。”
蓝月一听,这不就是古代版的精英贵族学校嘛。
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孩子都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啊,可能你一辈子的终点都达不到人家的起点。
不过蓝月有些不信邪,始终觉得陆青能去明德学堂。
“我可没觉得陆齐书有多聪明,就算他聪明,那也是一点小聪明。
一个人的才智往往受限于他所处的环境,及你们家那种条件,能培养出他多少智慧?”
蓝月看着面前的男人笑道:“不是我说,你们家那环境,你没变坏都算不错的了,有句话这么说来着,一窝歹竹出了颗好笋,你这也算是基因突变了。”
尽管陆朝安听不懂蓝月口中的话,但他的眼里还是涌出了笑意。
“青哥儿这孩子不笨,就算他现在才启蒙,可只要他不怕吃苦,比别人更加勤奋,我相信也能赶上别人的学习进度。
等我这段时间忙完家里的事情,我来教导他,就算明年去不了明德学堂,我相信他后年也可以去。”
有灵泉和灵乳在手,就算是傻子,自己也能让他开窍变聪明。
“你教他肯定可以。”
陆朝安忍不住凑过去在蓝月的嘴角亲了一口。
这人怎么亲过一次还上瘾了?
蓝月躺到自己的被窝里,道:“我头发差不多干了,你快烘烘你的吧,弄完了把这炭火盆端出去,不然放在房间里容易中毒,这可是很危险的。”
瞧着她缩在被窝里的样子,陆朝安只觉得可爱极了。
摸摸蓝月的头发差不多干了,陆朝安这才开始处理自己的湿发,就见他把里衣一脱,松开用木簪束起的头发开始打理。
蓝月火辣辣的目光盯着陆朝安那鼓鼓囊囊的胸肌和块块分明的腹肌,心中忍不住暗骂:这个男人又在勾引我。
不过转念一想,蓝月又觉得这是自己穿越的福利补贴,谁让自己穿越到这落后的地方,男人的好身材也算是补贴自己了。
生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摸一把或者亲一口,蓝月开始没话找话。
“王康的媳妇蔡淑芬把她儿子以前度过的书还有学过的东西给了青哥儿,说是让他先看看,看起来蔡淑芬挺好相处的。”
陆朝安道:“王康大哥和嫂子算是一起长大的,只是里正大叔开始不同意。
王康大哥是长子,里正大叔希望他能娶个身体健壮些的女子,多生几个孩子,嫂子身子不大好,生下晋哥儿后就没再生养。
不过王康大哥是个好人,不介意嫂子只生了一个,对嫂子也好,嫂子在村子名声挺好的。”
蓝月可理解不了这些人生五六七八个孩子的想法。
陆朝安道:“王康大哥和嫂子都是明事理的人,嫂子既然将书给了青哥儿也是想跟咱们交好,恐怕也是王康大哥的意思,往后有机会咱们再还回去。”
蓝月道:“对咱们好的人,我自然会对他好。我也觉得他们俩夫妻人还不错,其实里正家的人都还不错,里正至少比你们那个族长明事理多了。”
陆朝安不吭声,族长那边他早就看明白了,也不抱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