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百两银子!不然我就让外面的人都知道,西河村的童生郎嫌贫爱富,抛弃糟糠!”这是蓝月的哥哥,蓝金宝。
“一百两?”
一听要钱,苏氏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叉腰指着蓝家老太。“你家闺女又不是卖去窑子,卖窑子都不值这个钱!”
陆家这样算是比较富裕的农户不吃不喝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也不怪她听到一百两能立马从地上蹦起来。
陆家老三陆有财看着大门处喊道:“大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啊?你没看见你岳母要把咱爹咱娘给逼死了吗?”
陆朝安的亲爹陆有田蹲在墙角不吭一声,对现场视若无睹。
而双方口中的那位童生郎——陆齐书,三天前就以读书为理离开了村子,连他大哥的成亲喜宴都没有露面。
陆家是西河村的大姓,但村子里的大姓还有王姓和孙姓,还有其他散户姓氏。
陆有田家在村子里也算的上中等人家,更何况还有一个会读书的陆齐书,再加上苏氏之前为了这门亲事给了蓝家不少银子,否则蓝家也不会答应将女儿嫁给陆家。
整件事说起来是陆家理亏,蓝家村的里正兼族长之前就来过一次,要不是碍于本村人的脸面,西河村的里正是真不想管陆家的这堆破事。
陆氏族长陆有京不能让自己的族人受欺负,尽管心知这件事情是陆家做的不地道,他也不能任由蓝家村的在这里闹。
里正王长耕虽说是王家宗族的族长,但这种时候本村自然得抱团。
就在王长耕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时,砰的一声巨响,整个院子里的吵闹声骂街声戛然而止。
蓝月弯腰从地上捡起劈下来的桌角,朝着被吓了一跳的里正道:“对不起,里正大叔,我就想试试这把砍柴刀锋不锋利,没想到还挺锋利的,这劈桌角就像切豆腐一样就劈了一块,明儿我给您赔一张桌子。”
里正看着蓝月手里亮的反光的砍柴刀,再看看纤细手里拿着的那个桌角,吞咽了下嗓子。
“不用不用,反正这桌子也旧了,我正想换新的呢。”
“月月。”
蓝老太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根本就没有一滴泪的脸。
蓝月抬手止住她的靠近,“别动,有什么事儿待会儿咱们再说,先把你们今天来的事情说清楚。”
“小妹!你怎么跟阿娘说话的呢?”蓝金宝阴沉着脸,蓝老太也黑了脸。
蓝月无视着蓝家人的眼神,看了身边的男人,给了男人一个‘你那边你摆平’的眼神,然后朝着蓝老太和蓝金宝冷哼一声。
“你们也别在这里上演什么母慈子孝了,更别在这里上演一副为我讨要公道的样子。当初陆家为了救陆齐书,他们死皮赖脸上蓝家哭着求着你们把我嫁给陆齐书的时候,你们若是真的为了我好,当初就不可能将同意将我嫁过去。”
“你们骂我打我让我答应,还不是为了陆家那五十两的银子。”
“轰——”
周围围观的人当场炸开了,原来当初陆家真的给了五十两银子啊!
当即有些人懊悔不己,恨不得时间倒退将自己女儿嫁给陆家。
五十两银子,这对普通的农户来说差不多是两三年的进项了,这老陆家还真真是有钱啊!
“蓝月!”
蓝金宝当即恨不得过去掐死这个小妹。
“蓝月!你今天是脑子糊涂了吗?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满嘴胡话,你是不是头脑发热还没清醒!”
蓝金宝心下诧异,这个从来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小妹,今天怎么突然敢这么硬气的对自己这么说话。
蓝月拿着砍柴刀,当着众人的面旋转刀把来了个挽刀花,再一刀劈在掉了一块桌角的桌子上。
围观的众人齐齐后退了一步,忍不住吞咽着嗓子。
瘦弱的身子拿着砍柴刀,那脸上的狠劲儿让想上前揍人的蓝金宝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也让想出声的陆家人紧紧闭着嘴。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连命的。
蓝月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对付这些人她深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解决,果然,这些人眼里都是害怕和恐惧。
“你们五十两银子将我卖了,现在来西河村闹事,是想要把我再一次卖了吧!明明是你们做的龌龊事,现在还想学给自己立贞节牌坊,可真的不嫌恶心人。”
“蓝月!你个贱皮子又皮痒了是不是?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蓝老太尖叫着。
又是一记手起刀落,西条腿的桌子只剩下一个角还在。
蓝月脸上带着狠厉,炯炯目光看着他们,“我己经把命还给你们蓝家了!我蓝月从嫁入陆家那天起就跟蓝家再无关系。”
“蓝老太,我是怎么到的陆家,怎么嫁进陆家的,我相信你很清楚吧,你们蓝家要想活命,想你男人、儿子和女儿活命,从今以后你就别再来招惹我,不然我一条命换你们西条命,我相信还是很划算的。你觉得呢?”
蓝月的狠辣和对‘亲娘’的称呼吓坏了蓝老太、蓝金宝和随同一起来西河村的蓝家村村民。
蓝月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从前的蓝月见了谁都害羞,走路都是低着头,就连说话都是小声的害怕声音大点能吓跑蚂蚁,现在怎么一副泼妇的样子?
同来的蓝家村一名老者忍不住出声道:“蓝月,你怎么跟你娘和你大哥说话呢?你看看你现在说话粗鲁行事彪悍,还对你娘大不孝,像什么样子?”
“我粗鲁我彪悍,我吃你家的粮食还是喝你家的水长大的,不知道什么情况就不要出来说话。”
“她不慈,我凭什么孝?你家住大海吗?管的这么宽?”
“你、你、你!”
那位老者气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像是随时都要倒下。
蓝月又看向脸色青紫的蓝老太和蓝金宝,“你们上回来闹,是因为陆家退亲,因为陆家退亲的是个童生郎。”
她讥讽的笑了笑,“你们这回来闹,是因为陆朝安分家了,以后跟陆家、跟那位童生郎没有关系了,你们从我这里不能跟陆家牵上线捞到好处了。现在你们开口要一百两银子,不过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再榨取我身上最后一点利益。我不怕没脸,你们要是再闹,我现在就上县衙去击鼓鸣冤。”
蓝老太浑身哆嗦了一下,接着‘嗷呜’一声就准备往地上坐。
蓝月立刻对着西河村里正道:“里正大叔,麻烦您跟我去趟县衙,我要告蓝家......”
“蓝月!”
蓝老太和蓝金宝同时出声制止了她的话,蓝老太也不敢再往地上坐着撒泼了。
两人脸上的恐惧引得围在西周的人纷纷侧目,蓝家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害怕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