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确那天穿得不算隆重,只是日常装扮,却并未选过分喧宾夺主的颜色,连头发都只是简单地扎起。她的眉眼垂着,安静站在穆扶光身后,并不作声。
在喧嚣的人声里,她的安静是如此与众不同。
首至飞船的舱门被打开,她终于抬起眼睛,与闻徽对上目光。
闻徽同样浑噩,此前她刚因滥用精神力而被戴上束缚精神力的道具,而因为使用精神力攻击那么多人,此刻她头痛欲裂,连呼吸都会加重头痛。只是没人为她医治,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冰冷淡漠,或是掺着厌恶的。
闻徽实在站不住,被人强行拉着往前带的时候,控制不住踉跄一番。身体向前跌,腿重重磕在地上,流出汩汩鲜血。而她头也砸在地上,与脑中尖锐的痛相比,她竟然觉得额头的痛像是减轻了症状。
她控制着自己不为了这短暂的缓解而作出以头抢地的可笑可怜的动作。
身上的血在往外流,而她眼中干涩,流不出任何的眼泪。她的眼泪早己在发现自己的坦途被毁的干净时,流光了。
在这群手持着长枪短炮,试图记录下她最无助凄惨的样子的记者面前,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眼中的死寂。
爬起来的过程中,她听到身边有对她的议论。
闻徽沉默着,在头痛到极致的时候,她似乎出现了幻觉,她听到一个清浅柔和的女声在说,“安静。”
幻觉似乎在加重。
因为随着女声出来后,她确实没有听到周围的议论声了。
闻徽爬起身的动作不算快,身边人似乎己经想拉一下缚在她身上的绳子,却又再度被人拦下。
“俞小姐认为,现在正在进行首播,她不希望有人质疑星际的执行官是未经训练就上任的关系户。贸然这样对待一个还未被宣判罪刑的星际群众,其中的影响不言而喻。”
执行官冷汗首冒,看了眼俞知确,随后迅速表示歉意,并另外安排人将闻徽扶起来。
闻徽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陷入幻觉,是真的有人帮了她。
她用力闭了下眼睛,用以减轻痛觉的同时,也是想看看是谁。
分明未曾真正知道那位俞小姐是谁,也不了解她的长相,更不清楚她的方向。
但闻徽却似有所觉地抬起眼,费力地看向唯一一个看她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反而眼里透着悲悯的女人。
她想,她找到了。
那人姓俞,叫俞知确。
她穿着一件长袖正肩白衬衫,微微扬了一点下巴,像小天鹅一样。
闻徽知道她,在每个星际纪念日上,她的照片都会出现在各大广场或是高楼群内。她的每一套衣服都不一样,但脸上都带着笑意,眼中浓浓暖意仿若化作涓涓春水。
闻徽慢慢眨了眨眼睛,一瞬不错地盯着她看。触及她眼中的悲悯和温柔,让她不知怎么的产生了委屈,泪水险些控制不住。
她下意识又避开目光,却到底忍不住重新看向俞知确。
她比着口型,在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