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徽这一觉前半程睡得还算安稳，后面逐渐做起了噩梦。
惊醒时却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只能抓着被子喘气。
望了眼窗外雾气蒙蒙的天，她抿着唇，居然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她有点想上厕所，看了眼边上还睡着的弟弟妹妹，没有出声。一个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上鞋子，朝着病房外走。
刚拉开门，面前突然飘过去一个人，全身上下都被围着，步子不算快，正常行驶的速度。
听见有动静，也没往边上看一眼，只是往前走。
没过多久，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只有闻徽愣了一下，手紧紧攥住门把手。
她闻到了！
闻到了“月亮”的香气！
就在刚刚那个人身上！
——
重新躺回床上，闻徽猛地闭了闭眼睛，她实在感觉难耐，忍不住左右翻了翻身子。
老旧的床自然经不起她的晃动，发出轻轻的“吱嘎”声，一下惊动边上的人。
闻悦有点懵，但睡醒也不忘拉下闻珂，让他也别睡了。主打一个我睡不了，别人也别想睡的作风。
闻珂醒来还有点迷，带着未睡醒的不清明，呓语两声。
随后像是清醒了一点，又和闻悦一同看时间，发觉现在时间尚早，才六点出头。
“不舒服吗？”闻悦嗓音有点哑，像是没睡好。
闻徽不想出声，因为她好像又陷入了那场幻梦，鼻尖满是血腥气和盖不住的“月亮”香气。
“……没事。”她还是说话了，只是气息有点乱，声音也有点变调，怎么听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闻悦不放心，要去按铃找护士，只是又被拦下来。
“别按，我想再睡一会儿。”
闻徽说完这句话，便面向墙，把头包进被子里。从被子往下陷的形状里，大概能看出来，她是把自己蜷起来了。
这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姿势。
闻悦蹙眉，转头与闻珂对视一眼，彼此相顾无言。
*
重新醒来时，外头的雾气还是没散，甚至比先前还要大，从窗子往外看去，甚至连在近处的树也看不清。
闻徽坐起来，光脑同时收到江温瑜的消息，受到天气影响，他们到时会比预订时间晚一点，同样可能也得延迟首播时间。
闻徽回了个“好”后把光脑放下，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扫过一旁的床头柜，以及柜子上的检讨和保证书。
她先看了闻悦的，字迹最开始还算清晰，到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写的有点烦躁了，逐渐有点往狂草的迹象发展。
保证书倒是规规矩矩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一笔一画非常工整，算是闻悦一贯的作风了。
她又捡起来闻珂的看，眉头却忍不住拧起。
闻珂没有特别出格的话，字数也对，字也漂亮，就是这些检讨的内容，像是他把之前写过的东西全都整合起来，杂糅成了这份检讨。
闻徽翻过这张纸，看了闻珂写的保证书。
依旧是干净漂亮的字体，只要忽略掉签名前，他写下的一道横。
而闻珂在来闻家之前，是姓“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