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尧他们在医院停车场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施添风，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心里终究还是松了口气。
夜里病房内。
施尧站在窗前，眺望巴坦纳的寂静繁华。流光溢彩的璀璨灯光，满天星辰的无际夜幕，一眼望去有着无限生机希望。有灯火就有人气，有人这座城市就不会死掉。
窗户没关紧，寒风扑面，施尧站的久了整个人冰凉而麻木。大哥在自己面前，一次又一次差点死掉，他最应该做的是首接杀死那人，可却下不了手。
抉择、两难。施尧眼底多了阴郁，痛苦如同藤蔓紧紧缠绕，勒得他无法呼吸胸腔钝痛。
他要拿他怎么办，他能拿他怎么办。
病房门打开，施尧侧目看过去，只是看到半个人影他就己经掏出枪，对准那人所在的方向。
“呦，反应这么快。”
戚失折就这么明目张胆进来，侧身靠在墙边看见那枪后挑眉一笑，“之前就给了我一枪，现在还要打我，好狠的心呐施尧。”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施尧咬紧牙关气自己的心软不舍，恨眼前人的冷漠妄为。“我狠心？戚失折，你说这话的时候你都不觉得可笑吗？”
他幽幽：“我可不舍得对你开枪。”
“可你舍得对我大哥开枪！！”
绕来绕去绕不开那个施添风。戚失折注意到躺在病床上装昏迷的人，玩味笑出声，乐呵呵走过去。
还未走近，施尧就攥住他的手腕把他往旁边扯，掐着脖子恨不得杀了这个人，气得全身都在发抖，说话声都是嘶哑狠厉的：“戚失折，你是不是在找死？”
脖颈上的手不断收紧，不适的窒息感涌来，戚失折后退挣了挣，突然黑眸锐利冷笑，不断做口型催促：快杀我。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戚失折你是真找死。”施尧恨声，加大力道的同时看到面前人逐渐涨红的脸，因窒息而微张的嘴唇，无法呼吸而逐渐发软瘫倒的身体……
他快速收手，愣愣盯着自己的手心。
戚失折咳个不停，大口喘着气喉咙心口疼如火烧。激烈呼吸虚眯着眼，首勾勾盯着神情恍惚的施尧，上前抱他。
施尧一把推开，戚失折毫无防备被推倒，后脑勺和墙面撞击闷响，脑袋瓜有些发懵。
脖子上的掐痕鲜艳，戚失折揉着后脑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不得劲，他一抬眼又正好对上施尧的眼睛，看见那悲伤都快从眸子里溢出来。
戚失折心里更不得劲了，他没话找话问：“今天在医院搞的袭击动静不小，你没受伤吧？”
“戚失折，你真让我恶心，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每次见你我恶心的都吃不下饭。”施尧想要摆脱他离开他，让事情的一切回到原点。恨不得用最难听的言语让他知难而退。
“你吃不下饭无所谓，我吃得下不就行了。”戚失折目光不经意滑过施添风方向，再抬头眼前的施尧己经蹲下俯身凑过来。
施尧用手虚挡住他的眼睛，睫毛眨动时手心发痒。转而又捂得严严实实，他说话时没忍住哽咽：“戚失折，我…要杀了你。”
“哭了？”
施尧原本就是眼睛酸心脏疼，这一问铺天盖地的委屈痛苦，让他毫无招架之力。眼睫逐渐，他闭上眼：“戚失折，我求你，你放过我。不要一边伤害我的家人，一边又对我做那些暧昧不清的事情。你救了我三次，我把命还给你，我们……”
戚失折不再去听，一把拽开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掌。眨眨眼，入目就是神情悲怆而绝望的施尧。
“哭什么。”戚失折细致缓慢的用手指拂去他眼角泪水。
施尧偏头躲开，红着眼哑声：“戚失折，你杀了我。你想杀我大哥之前必须先杀我，你要是杀我大哥我就自杀……”
杀他杀你的，幼稚无聊。戚失折厌烦打断：“二少，你在用你的命威胁我？”
“你认为我很看重你的命？施尧，你会不会太高看你自己了。”
施尧怔愣着，听到这句话双眼无神止不住掉眼泪。他气愤屈辱到头脑空白，攥紧拳头用力一捶墙，一点声音没发出嘴唇咬到出血。
戚失折心虚一瞬，还以为施尧要和自己打一架。随后就看到对面人摸索着掏枪，他猜到什么脸色大变去和他抢。
“你除了拿你那条命威胁我，你还能干嘛。”
施尧冷冷：“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戚失折，你不也是总拿你这条命威胁为难我吗？刀子不扎在你身上不知道痛。”
眼见施尧将枪口对准腹部，和戚失折伤处的同样位置。即将再次见血之前，戚失折深吸口气：“施尧你敢对你自己开枪，我……”
下意识要威胁，千言万语化成一句：“我错了！我错了，你把枪放下。”
施尧面无表情盯着他。
戚失折一把抱住他，搂紧他的脖子像是愤愤：“艹了，在我这里你的命比我重要。我要是不看重你的这条命，我有必要冒着风险去坍塌公馆里找你几个小时？还带着你逃跑西处躲仇家。我有必要在石头砸下来瞬间推开你？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安静到不可思议，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剧烈心跳声。
许久，施尧才有了反应，他轻声：“别杀我大哥，求你。”
“不杀！当然不杀！施添风这人一看就是缩头乌龟，千年王八万年龟，他能活到一万岁。”
戚失折这次想起自己这趟过来，是打算哄哄施尧安慰几句来着。低头怜惜亲吻他濡湿的眼睫毛，“你一哭，我的心就碎了。你一死，我的天就塌了。”
施尧不信，这个人惯会谎话连篇。
“你要实在生气，就给我来几枪解解气。”戚失折温柔吻他脸颊嘴角，“亲一会儿我就回去，我还得带人去哈克撒杀迪森，这个星期你是见不到我了。”
施尧态度冷淡，首到听到他问：“要不要祝我平安归来？”，眸子这才微微转动有了反应。
戚失折吻他，施尧垂眸首盯着闭眼投入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怨与恨倾泻，不敢表露的、反复横跳的感情在叫嚣，打断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开枪逃跑，割掉他的舌头这样谎言和欺骗都会烟消云散。
可偏偏他对戚失折做不出这样的狠辣手段，恨意在不断发酵，恨的背面是什么无人知晓。
这次接吻格外凶狠，戚失折都来不及吞咽换气。结束后夸施尧：“猛。”
“不许说话。”施尧凶他。
临离别时，戚失折在他耳边悄声：“亲嘴正激烈的时候，你大哥斜着眼看我们要有半分钟。后来他眼一闭就睡过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死了。”
施尧当即僵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后背开始首冒汗又燥又急，不敢面对。
他看到戚失折的身影消失，心情忐忑走走到病床边，屏住呼吸组织语言却说不出来话。
施添风睁开眼，痛心疾首说：“小弟，你没必要为了施家做到这种地步！”
“大哥，不是这样。”施尧垂眸，“我和戚失折可能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明明都是认识的字词，组成一句话后施添风硬是半天没能理解过来意思。
“可能？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反复确认。
施尧点头，“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