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小尧少爷被两句话吓晕过去了?”家庭医生陷入混乱,不可置信再三询问。
戚失折点头,给昏迷的施尧掖被角说:“对啊,两句话吧。我数数……小尧会主动讨好我吗……九个字。我说了九个字他就晕了。”
家庭医生用看禽兽的眼神看着戚失折,“戚总!小尧少爷现在正虚弱,不宜激烈运动。”
“好,我知道。”
说的他好像对残废多感兴趣似的。
“小尧少爷之前明明己经开始退烧,现在不知为何又有些发热。”家庭医生脸色凝重,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一个人,交到戚失折手里不到半个钟头,怎么就糟蹋成这样。
提到这事,戚失折多多少少心虚。他清清嗓子扯开话题:“腿没事吧?”
“洗澡的时候没仔细,沾水了。”
戚失折干脆闭嘴不说话。
等家庭医生忙完离开,回神看眼落地窗外天色渐黑,残余一抹鱼肚白。又看一眼床上安安静静的乖巧小尧。没有继续工作的心思,合上电脑,戚失折决定先搂着小情人睡上一觉增添仪式感。
好歹也是包养施尧的第一天,总得做点什么。
他把昏迷施尧塞进被子里的时候,可没那么好心给人套件衣服。连用来裹人的浴巾,都还丢在地上。
戚失折理所当然抱着一丝不挂的施尧睡觉,仿佛得到心爱的玩具般时不时摸摸捏捏。
完全没有想过,第二天施尧醒来会是怎样的怀疑人生。
……
施建施雄父子二人被邀请回到老宅,坐在车上看着飞速后退的盏盏路灯,晕黄的灯光打在水泥路上,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爸,你说施添风找我们干什么?”
施建皱眉时眉心纹路深刻,他闭眼:“谁知道呢,说是你爷爷快不行了,让我们过去看看他老人家。”
施老爷子早在几年前就中风偏瘫在床,在施添风掌管施家之前,老爷子思想封建格外中意施雄这个长子。
当年经历过一系列的明争暗斗,关键时刻老爷子突发脑溢血生死一线。施添风一派最终赢得漂亮。施雄只有灰溜溜被驱逐到国外。
他有预感,今晚绝不是看望老爷子这么简单。
施雄坐在副驾驶吞咽口水,坦白说:“爸,其实施尧……那次你给我一百来万,我只花了五万给施尧送块手表,没被看上。”
车子急刹,发出刺耳声音。
“然后呢?”施建眉头紧皱,说话时带着火气。
“施尧当众不给我面子,我,我就记恨他。我找人让他们给施尧来点教训,可昨天刚刚得道的消息……车子冲进河里,那刹车是那些人做的手脚。”
天知道施雄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吓得后背发凉差点晕过去。
明明那晚喝酒,他以为是梦,在梦里打电话下命令找几个人把施尧打一顿。
可录音上清晰可闻就是他的嗓音,带着酒意含糊凶恶联系那些人杀了施尧。
“那些人?哪些人?”施建停下车谨慎关上车窗。
“之前你和我说的,在国内留下的人脉……就他们。”
话没说完,施建的巴掌就甩了过来。施雄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敢吱声。
紧接着他爸就解开安全带面目狰狞扑过来,掐他脖子气急败坏骂着:“不成器的废物!站街女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施家的基因都被那个贱女人给毁了!”
“爸,爸!”施雄毕竟年轻力壮,轻易就挣脱拦住神色癫狂的施雄。
“爸,你冷静点。我怀疑咱们父子俩被人算计了。”
“我用你说!老子吃过的饭比你吃的盐还多!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我说施添风怎么无缘无故让我们赶回老宅,原来问题出在你身上!”
施建恶狠狠骂完,这段时间心里压着的那股情绪总算得到发泄。天色己晚,这地方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骂句脏话开窗点了根烟。
风刮过发出可怖的呜呜咽咽声,车里播放舒缓心情的纯音乐。施雄意识到闯了大祸,低着头不敢说话。
越是到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施建飞速分析施尧出事的那几个受益者,想来想去得出结论还是自己最有理由动手,愣是气笑了。
服毒自杀的司机,显然是冲他施建来的。对刹车动手脚,明晃晃是冲施雄这个蠢货。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看来有人非要把施尧出事这盆脏水往你我身上泼。”
施雄表情凝重:“爸,这要怎么办?”
“怎么办?施尧死都死了,听说施家在国外秘密搞医学研究,施尧在里面主事。既然施尧死了,你就争取争取顶了他的位置。”
事己至此,与其自证清白不如抓紧时间谋取利益。
施建吐掉烟蒂,冷漠想着施尧死的也好。反正和施添风撕破脸是迟早的。
定下心来,父子俩商量过后继续前往老宅。
施建千算万算没算到,进门之后施添风居然会放狗咬他们。
那两条威风凛凛的恶犬,喘着粗气狩猎般缓缓走近。光是看着,施雄两腿发软。
施建明白畜牲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没有后退露出怯意,甚至还到处搜索称手使用的武器。
“爸,我害怕。”施雄二十有二还是这不争气的孬种货色。
“害怕就去给这两只狗磕一个。”施建没好气,“顶多就是被咬几口,施添风的狗各种疫苗一针不落,要不了你的命。”
高处露台。
施添风正面无表情远远看着他们。
刘鼎光感慨:“施建真是个狠人,不愧是当年能和您掰手腕的。”
“生了个废物儿子,还不是白费。”施添风嗤笑。
确实。论施家的年轻小辈,没人能和施家兄妹三个相提并论。无论是施添风的狠辣手腕,还是施尧二少的理智决策。就连施许星的医学天赋也是一等一的。
“他们两个也快进来了,吩咐佣人把爷爷收拾打扮露个脸。”
刘鼎光看眼时间,斟酌提醒:“施总,您答应夫人要晚上八点回去吃饭,是不是忘记了?”
“没忘。”施添风眉眼冷峻望着天空,“告诉她我今晚上不回去,别等我。”
结婚一年,夫妻俩半生不熟见面不过寥寥。
刘鼎光搞不明白,要是不喜欢,施添风根本没必要反抗家族娶个不温不火的小明星。
要是喜欢,对人爱搭不理的态度更是不合常理。
“把施雄买通凶杀人和一年前施建给司机大额转账的证据准备好。”施添风手指轻点墙面,冷声说:“无论是不是他们杀的施尧,这都能够证明他们对施尧是起过杀心的。”
“嘶……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还没结束?”刘鼎光无法理解,板上钉钉就是施建父子俩对施尧下的手,从司机到刹车,连作案过程都能够重现一遍。
况且这施建刚从国外回来,杀死施尧企图让施添风大受打击顺带重新分配利益,趁机站稳脚跟。合情合理。
“你不觉得这场意外从头到脚都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吗?”
“那天施尧照常坐车前往分公司取文件,稍加留意完全能够得知他的动向。司机最后一次收到施建转账还是在一年前,施雄联系的那些人上次替施建卖命还是在五年前。这里面有太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己。没有证据。
似乎看出刘鼎光的想法,施添风又说:“那个司机,施尧早早知道他和施建的关系。况且,施雄的手机,在回国第一天就被施尧安排人进行监控。”
“没有得到施雄施建要对施尧下手的任何信息,但他们确实是在施尧的掌控下的。”
刘鼎光瞪大眼睛,恍然大悟。他就说觉得这件事情哪里不对劲。
以二少的头脑,按理说应该早就对施建父子心生警惕才对,不应该这么轻易出事。
除非——其中有他们所有人都未曾料想到的一方势力介入。
这也就说的通,为什么施添风在得到首指施建父子二人的线索时,选择沉默没有报警。
倘若真把施建施雄紧跟着送进监狱,恐怕施建一派的在公司里得闹翻天。添把火,吵得决裂分家都说不定。
本身……施添风他就来位不正。
咔哒声响起,施添风关紧窗户将阵阵冷风隔绝在外。他冷淡瞥一眼思绪飘渺愣在原地的刘鼎光。
“想明白了?”
“懂了懂了。施总,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戚失折干的好事?毕竟咱们施家倒霉,他是最大受益者况且还那人精神不正常,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施家内斗,最喜闻乐见的就是那戚失折。
这些年如恶鬼缠身般,死死缠住施家。施家搞房地产,他就搞。施家搞新能源,他也搞。
说不清戚失折截胡了多少个项目,抢掉多少的人脉资源。偶然在宴会上和那人见面,刘鼎光都有种撒把糯米驱邪的冲动。
施添风眼眸微动,“有可能,但不一定。力湾集团面临巨大危机,最近港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说不准是谁,继续往下查。”
“施尧的尸体还没找到,极有可能是被人先一步带走。从这个方向查,把河边的监控查个遍。”
“好。”
终于提到“尸体”,刘鼎光明白施添风己经接受施尧离世的事实。他鼻头一酸,想起往日里高岭之花般的施二少就这么潦草死去。
真是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