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盘霞目睹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眼眶竟渐渐地泛起了一丝微红。她心慌意乱,生怕被旁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于是迅速低下了头,仿若正在专心致志地系着鞋带一般。
邓小明见事己至此,不禁轻叹出声,缓缓走到盘霞身旁坐了下来,轻声说道:“我己经尽力了。”
盘霞始终低垂着头,鼻翼连续急促地抽动了三下,紧接着从口中呼出一口长气,仿佛这样便能稍稍舒缓一下内心那如潮水般汹涌的郁闷之情。
待心情平复些许之后,她才开口喃喃道:“其实……我全都看见了,说到底,还是怪我没能早些告诉你实情。”
邓小明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几滴晶莹的泪水正顺着盘霞的脸颊悄然滑落,但现在的他也是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达观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盘霞如此不堪一击。
看到盘霞如此伤心他有种想去把达观暴揍一顿的冲动,但当他看到达观和阿金各自正襟危坐在门莎身旁时心又软了:达观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呀,自己这是到底怎么了?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悄悄地凑到盘霞耳边,压低声音提醒道:“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得注意点形象。”
然而,盘霞对他的话语恍若未闻,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邓小明的手,并将他的右手拉至自己眼前。
只见她轻轻地用邓小明的手掌擦拭掉眼角残留的泪花,而后又如触电般松开了他的手,低声问道:“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的举动吧?”
邓小明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只感觉有一股暖流穿透心脉给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摇头回应道:“当然不会!绝对不会!”说着,还主动将手再次伸到盘霞面前,温柔地补充道:“如果你还有需要,这只手随时都可以为你效劳。”
盘霞破涕为笑终于转变了脸色,保持微笑地抬起头,猛地又抓住邓小明伸来的手不放道:“好。”
当她说这个字的时候仿佛做了某项重大的决定一样,然后右手拍拍右边空位上的板凳道:“门包,这里还有个空位置没人坐,你们谁还没有凳子的快来这里坐。”
盘霞一公布有空位,便迅速有人抢过来占了它,开玩笑不先占个好位置,哪里会来近水楼台先得月。
常爸见分坐也分结束就起身道:“双方该对的歌己经对完,分坐也分好了,接下来都是你们年轻人娱乐时间,什么鸳鸯诗、情诗这些,我一个老头子就不参与了。”
说完起身休息去,虽然大家都象征性的挽留一下,可常爸也是过来人,有个老头在盯着一群年轻人,谁敢真正的吐露心声,他就不会干这些影响年轻人打情骂俏的事情。所以他是不会留下来的。
常爸走后,留下一帮年轻人手脚像自然放开了一样,有人提议干脆把煤油灯也给吹灭掉,只剩下一堆火在释放光亮,令视线很差,这可能是有人觉得灯太亮还碍手碍脚吧。
果然灯一灭就引来一阵欢呼声。
现在为了讨得美女芳心会不会作诗都敢尝试一下。
这时,一个叫阿福的年轻小伙子站了起来,涨红着脸吟道:“盘中餐食美如画,霞影入梦思无涯。”众人一听,哄堂大笑,这哪算得上是好诗,分明是首白地表达对盘霞的倾慕。
但是大家为了表示对诗词的尊敬,所以无论是谁做出什么样的诗来,大家都要把它给唱完。
盘霞听了也忍不住抿嘴轻笑,邓小明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在昏暗的火堆旁,谁也看不见他和盘霞的手有变化,可私底下他己将手掌滑至盘霞的手掌上以其十指紧扣,也试探性地看盘霞反应。
结果盘霞也回应性地扣紧了他的手,脸上仍然像没事发生一样,一起跟着大家唱阿福作的诗。
邓小明得到回应明白了盘霞的心意,待大家唱完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霞光照耀吾心间,思念悠悠难成眠。”他本来对本民族的诗词一窍不通,但是为了盘霞他豁出去了。
此句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几分,有人忍不住高声道:“好”
连达观都拍手道:“好妙。”
阿金也说道:“明哥,你什么时候会作诗的,以前怎么不知道。”
盘霞微微抬起头,如水般清澈的眼眸缓缓地望向眼前的邓小明。
那目光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惊喜,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同时,一抹淡淡的羞涩也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如天边泛起的红霞,美丽而动人,她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经验的少女,但是遇见了邓小明,埋在她心灵深处的感情松动了。
此时此刻,她就在想无论是未来充满未知与变数,还是前方道路崎岖坎坷,她人都会毫不在意地只想沉醉在这一份美妙无比的情感旋涡里,尽情享受这一刻的温馨与甜蜜。
或许,当黎明破晓之时就要踏上归乡之路,从此与邓小明天各一方,再难相见。
那么,今夜所经历的所有美好瞬间,都将会如同一场虚幻不实的梦境一般,随着晨曦的到来而烟消云散。
然而,即便如此,自从内心深处那种奇妙的感觉被唤醒之后,盘霞从未有过丝毫的懊悔之意。
无论时光怎样流转、世事如何变迁,她都会将今夜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的角落里,让它成为生命中永恒的记忆。哪怕岁月如梭,物是人非,但她只想要将今晚的回忆变成永恒。
或许这就是母亲叫我出门寻找的意义,因为这种感觉结婚后还能找吗?怪不得母亲明知我己有姻缘在身,还骂也要把我骂到答应出门访村以歌会友。
母亲这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