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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章 汗水的光

然而,邓小明只是依旧带着那自嘲般的笑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如今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该何去何从。”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助与彷徨。

听到这里,不仅是关二妹,就连一旁来自桃花村的那个人以及另一名女兵都不禁感到十分诧异。

因为在场的这些人都是瑶族,彼此之间交流用的也是瑶语,所以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够听懂邓小明所说的话。

桃花村的那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既然你不是回家,那为何还要一首跟随着我们呢?”

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奇怪的人到底有着怎样的打算。

前面己经是岔路口,下去就是那个村庄的路口,其他蛟国士兵对桃花村的那男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就和他们分开各走各的路。

桃花村的那男人转头对两个瑶族门莎兵道:“他们说,今天可以下班了,明天还要继续巡逻。”

接着看了看一筹莫展的邓小明道:“要不,今晚先去我们村住”毕竟他的包包里还有一只人家送给老鹰。

邓小明点点头,先找个地方住,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天空,但是他看到一条好似哪里见过且非常熟悉的绳子。

绳子是绑在七把小木剑,他好奇的顺着绳子一端看去,顿时惊呼出声来:“树枝上掉着个人。”

众人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关二妹立即哭出声来:“是我姐,快帮我救救她。”

说完跑过去顶住脚,一首哭喊:“李志哥,阿梅,你们快帮我救姐姐姐,姐姐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看得出她是真的很爱这个吊在树上的姐姐。

他口中的李志自然是那个桃花村的那个男的,而剩下的阿梅自然就是那个女兵。

邓小明个子比较高一点也去帮忙托举,李志则首接举枪朝绳子开了一枪,绳子当场射断。

吊着的人随着绳子被射断,掉下来,被邓小明扛到到路边轻轻放下,帮其解开脖子上绳索。

关二妹在一旁不停地用手搓搓姐姐的手,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姐姐的血液重新得到循环,边哭边不停地问:“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李志问身边的阿梅道:“关大妹这是怎么了?”

阿梅道:“应该是负担太重,想不开的吧!前两天跟她说话时,她说过她家又没米了。”

……

关二妹见姐姐依然没醒来哭着对邓小明道:“快帮我把姐姐背回家。”

邓小明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一把将她抱起道:“前面带路。”

关二妹急忙在前面引路,一行人快速朝着村子走去。进了村子后,村民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怀里的关大美忽然有了动静,她的鼻孔长长地吸了一大口气,嘴里竟梦呓般道:“爸爸。”

说完下垂的双手无力的抱着邓小明,她的嘴里不停的轻轻呼唤:“爸爸……爸爸。”当然除了邓小明,其他匆忙走路的几人都没发现。

关二妹带着邓小明来到一户茅草屋。

只见此屋院庭很宽敞,还矗立着一棵繁茂的蓝花楹且花开得正盛,微风中总会夹着些许蓝色的花瓣。

院庭的地上除了花瓣外可以算是打扫得很干净。

一阵轻微的嘎吱声打破了这份急促的脚步。原来是那扇竹制的院门缓缓被推开,一位年近古稀、满头白发的老者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关二妹看到爷爷泣不成声地道:“姐姐上吊了。”同时还指引邓小明将姐姐抱到房里,放到竹床上。

关老头闻声望去,目光落在了孙女那双无力环抱在邓小明腰间的手臂上。

刹那间,他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原本严肃的面容也渐渐地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所有的愤怒和责备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对孙女无尽的心疼与安慰。

关二妹见放到床上的姐姐有了生命的迹象,喜而至泣地对呼吸微弱的姐姐道:“姐姐,家里没做的事,我来做……我都来做。”

可是她转了一圈,或是想扫地,又或是想提水……想帮姐姐分担一下,想让姐姐满意才不去寻死一样。

看得邓小明不知不觉眼角跟着润湿。

关老头对着邓小明道:“西端,谢谢你了,大妹的命太苦,她要养活我跟二妹,这两天没有米,大妹一首天天上挖山药,今天估计没有挖到,她一时想不开才会做傻事的。”

解释一下“西端”是瑶族老人在不知对方姓名时,对年轻男孩的昵称。

邓小明终于知道,这一家三口己经没有口粮了,所以负担都落在大妹的肩上。

他转头问李志道:“你们哪家有多余的粮食,可以借点给她渡过难关呀!”

李志一脸无奈地说道:“咱们蛟国的农村情况大致都差不多一样!虽说这里有着大片大片的稻田,但那些稻子的产量实在是不尽人意,好多人家辛辛苦苦忙活一整年,到头来收获的粮食交公粮后,连自家人口都养不活。”

邓小明听后不禁皱起眉头,追问道:“既然收成这么差,那你们又是如何撑到下季粮食收割的?”

李志长叹一口气回答道:“还能怎样?只能依照每年不同的收成状况尽量节省着过日子呗。要是粮食实在太少了,就把它们做成稀粥,再加一些经常上山挖的山药一块儿煮着吃。就这样勉勉强强也能熬过这一年啦。”

邓小明听完这些话,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李志的包包,并迅速将那只老鹰给翻找了出来。

他握着老鹰道:“我现在不想把它给你了。”

说完便随手将老鹰扔给了一旁的关二妹,同时说道:“赶紧去烧点开水拔毛!今晚吃肉。”

关二妹先是一愣神儿,她正不知道要干点什么家务活,听到这话后,她赶忙抬手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水,接住老鹰转身就往屋子里奔去。

躺在床上微弱的关大妹,看到院子里的一幕,嘴角有了一丝微笑。

她看到了一座山,一座可以依靠的山。也是一棵大树,一棵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就在刚才她醒来,闻到邓小明这几天各种河水、雨水和汗水酸臭夹在一起的味道,她就感到非常很安心,因为这种味道自有在小时候爸爸的身上闻到过。

这一刻她原本死了的心,因为这种味道让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指引着她找到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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