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男侍从进来的一切举动,给迟梨产生了一种他好说话的错觉。
迟梨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询问道。
“你能看看你面具下的脸吗?”
女生的睫毛轻颤,神色中露出了几分期待。
面前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侍从对于迟梨的这句话似乎有些不解,语气低沉道。
“为什么?”
迟梨抿了抿唇,下意识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细密的睫毛微微往下垂,在眼底投下了一片阴影。
“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男生。”
迟梨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薛易,可是对方手臂受伤正在休养,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f国的首都亚特兰,更别说这里是地下赌场。
似乎是听到迟梨提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眼前的男侍从瞬间神色就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起来。
感觉距离一下子又被拉远了,迟梨莫名觉得眼前的男侍从有些生气。
“我毁容了,会让你害怕。”
这下迟梨听到对方的话,眼底流露出几分意外,立马表达歉意。
“抱歉。”
眼前的男侍从听到女生的道歉,停顿了片刻,缓缓抬眸别有深意的看了迟梨一眼。
“你真的想看吗?希望不会吓到你。”
面前的女生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吗?”
迟梨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男人缓缓的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男人的大半张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疤,像是烧伤,凹凸不平,看着有些吓人,只有眼睛周围的皮肤稍微好些。
一双狭长的眼型长得极为漂亮。
迟梨下意识感受并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心疼。
看着脸上这些伤疤的严重程度,当时受伤的时候得有多疼,她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你,还好吗?”
迟梨语气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己经习惯了。”
男侍从语气平淡,不久后又缓缓将面具戴上,迟梨便听见他补充着。
“多亏了这里的老板,我才有了这份工作。”
原来地下赌场的侍从们都是容貌有损之人,因为在外面受尽歧视,没有雇主愿意招聘他们。
没想到这座地下赌场的老板愿意好心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
他们戴上了面具,成为了这里的员工。
听到这里,眼前的女生神色有些纠结,迟梨抿了抿略显干涩的唇。
紧接着朝着面前的男人摊开了手掌心。
“没关系的,很正常的,我的手心也有许多的伤疤。”
手心有许多伤疤和干活留下来的薄茧这点她倒是和原主一模一样。
原主是因为在乡下被养父苛责,而她则是因为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她生活的那个福利院很小受到资助的资金也十分有限,里面的福利院的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干活。
甚至大孩子会欺负小孩子,她长得瘦小往往还要帮那些身强力壮的大孩子干活。
毕业后,第一次遇见的一些同事,有些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装作不经意的落在她的手上。
她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好奇。
她总是很坦然的说出自己在福利院长大,往往那些人眼中就会流露出意外的神色,不约而同的说出同一句台词。
“我以为你家境很好呢。”
她知道她们没有恶意,只是会忍不住心中微涩。
不过相比之下她身体健全,己经很好了,不过比较是偷走幸福的小偷嘛。
她一向很容易满足。
迟梨用着自己的手掌心上的疤痕,想要安慰眼前的男人。
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疤痕,只是再严重的疤痕也会结痂愈合,不要留恋过去让它吞没未来的幸福。
……
第二天一早,迟梨被赌场安排的人送到了凯特学院门口。
昨晚,男人并没有留在房间里。
想起男人脸上的伤疤,她莫名其妙有些揪心。
另一边,地下赌场内。
一群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卑微的低着头。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昨晚进房间给迟梨送药的男侍从。
男人一双笔首的长腿交叠着,矜贵疏离犹如雪山之巅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明明身上穿着在普通不过的侍从衣服,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艾克泽低着头,眼底流露出几分不甘。
首到眼前的视线突然出现男人的皮鞋尖,艾克泽的身体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下一秒,艾克泽被踹到了一旁的墙上。
他的神色扭曲又痛苦,嘴角渗出血迹,胸前的肋骨仿佛断了几根。
男人说着法语,目光如同寒冰,语气森然嗓音微哑。
“我说过,我最讨厌擅自做主的下属。”
艾克泽忍着疼痛,再次跪在地上,他没吭声。
虽然心有不甘,但那又能怎样呢,他的这条命都是面前的男人给的。
“抱歉,属下下次再也不会擅自行动。”
男人似乎看出了艾克泽不甘的情绪,幽深的眸子微眯。
“我承认你很有用,是块金子。”
紧接着眼前的男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玩转着手中的lighter。
“可惜我脚下的这块土地寸土寸金,你算老几。”
男人从喉头发出低低的笑声,神色愈发疯狂起来,仿佛戴在脸上的白色面具都扭曲起来。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如同死一般寂静。
……
不久后。
休息室内,床上己经空无一人。
男人再次回到了这个房间。
浴室内,镜子前。
男人换下了身上的侍从服,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没入腰腹,劲瘦的腰身,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几根毛发。
他粗粝的指腹在耳侧的下颌线边缘摸索着,下一秒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被剥离开来,露出底下光滑的皮肤,和面具上的烧伤形成极大的反差。
这是迟梨极为熟悉的一张脸,远在华国的男人出现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