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棠,你胡说八道。我——我什么时候动过你娘的嫁妆?!”林文秀虚张声势的反驳,终是带着心虚。
“陆大人,我母亲的嫁妆单子在官府都是有存档的,就是为了以防外人起了贪念。”
“只是,这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母亲的嫁妆终究还是落到了歹人手里。”
顾西棠说着说着,眼眶越来越红,人也越来越难过越来越委屈,只看的陆为于心不忍。
大将军夫妇战死沙场,留下这么一个孤女,偏偏这孤女手里又有那么些好东西,可不就红了某些人的眼睛。
对于京中的传言,陆为也从自家夫人嘴里听到过一二,怎么说呢,只能说造化弄人,清官难断家务事。
陆为叹息一声过后,看看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顾文泽,再看看哭哭啼啼但又眼神闪烁的林文秀。
这顾家人还真是吃相过于难看了些。
“大小姐,你想如何处理?”陆为问。
“我母亲的嫁妆,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倒卖,求大人给西棠主持公道!”
顾西棠一番话,又把顾文泽吓了一跳。
主持公道?难道这顾西棠还想大义灭亲不成?
“大人,这不过是家中些许误会,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好,怎敢劳烦大理寺。小孩子家不懂事,把小事闹大了,实在惭愧。”
顾文泽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意,先是对陆为一番谄媚,转头又对着顾西棠冷下脸色。
“胡闹!大丫头你这是想让我们整个将军府颜面扫地被人耻笑?!”顾文泽怒目而视,话里全是羞恼。
“大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母亲的嫁妆会出了将军府,又是如何去了玲珑阁。大伯,我这样做有错吗?难道我母亲的嫁妆被人倒卖了,我就应该装作看不见吗?”
顾西棠委委屈屈的表情,配着一连串的反问,首气的顾文泽吹胡子瞪眼。
“既然大小姐执意要查明真相,本官自然要秉公执法。”
“顾林氏,这白玉柿子可是你卖进玲珑阁的?”大理寺丞陆为,素以公正严明、断案如神著称。此刻一脸冷肃的看向林文秀,林文秀不由的身子又抖了抖。
林文秀看看顾文泽,顾文泽微不可查的摇头。
林文秀稍一思索,眼神闪躲却又强装镇定的喊起了冤枉。
“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定是有人诬陷故意攀咬与我。”林文秀心里慌得不行,她深知一旦承认,必将身败名裂。
所以,她不能承认,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认,他们又能奈她何?
“徐管事,将当时的买断字据拿来。”陆为不再看林文秀,而是看向玲珑阁管事。
“大人,字据在这儿。”徐管事将一张字据交到陆为手中。
“顾林氏,本官最后再问你一次,若是还不肯承认,那本官只能带你回大理寺。”
“到了大理寺,大理寺自然有方法让你伏法认罪。”
“啊!大表哥,你得救我啊,大表哥!”林文秀一听陆为要将自己带回大理寺,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进了大理寺,先不说声誉有损,就是大理寺断案的手法,她能撑过一轮都是好的。
于是,心惊胆战的林文秀又开始新一轮的哭求。
“大人,这相似的东西何其多?怎么知道这白玉柿子是我那二弟妹的嫁妆里的?说不得是我三弟妹自己的东西呢?”
“对!对!是我自己的东西,这白玉柿子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我卖了自己的东西还犯法了?”林文秀听了顾文泽的话,突然的又有了底气。
“大小姐,你看——”陆为又问。
“母亲的嫁妆,是她的心血,更是留给我的念想,岂容他人随意侵占?既然三婶儿说这白玉柿子是她的,那请问三婶儿,这白玉柿子上有几个字,三婶儿可还记得是什么?”
“我——这么些年了,我哪里还记得……”林文秀支支吾吾的辩驳。
“那三婶儿总该记得是两个字还是西个字吧?”
“呃……我记得是——是西个字吧,对,是西个字。”
“三婶儿当真记得是西个字?”
“我想起来了,是两个字,是两个字。刚刚——刚刚是我糊涂了。”林文秀讪笑着说。
“三婶儿确定了?是两个字?”顾西棠又问。
“是……”看着顾西棠带着轻蔑的笑意,林文秀突然又乱了方寸。
到底是两个字还是西个字?这个死丫头就是故意为难她的。
“大人,三婶儿说了,她的白玉柿子上是两个字,而我母亲的白玉柿子却——”
“等等!等等!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的白玉柿子是西个字,是西个字!”林文秀又是急促开口。
林文秀说完,眼神还阴狠的瞪向顾西棠,心里暗暗咬牙。
死丫头,想诓我?幸好我反应的快。
死丫头,想不到吧?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三婶儿是真的想起来了?不会再变了?”顾西棠笑吟吟的问向林文秀。
“真的,我们白玉柿子就是西个字。”林文秀说的不容置疑。
“大人,我母亲嫁妆里的白玉柿子并没有刻字。刚刚,我也只是想看看,这白玉柿子是不是三婶儿的东西,所以才说了有字的话。”
“嗯,本官明白。”
“什么?顾西棠!你这个死丫头!你居然敢诓骗我?”
听了顾西棠和陆为的解释,林文秀气疯了。
这个死丫头居然拐了这么大一个弯来诈她?真是不可饶恕!
“顾林氏,既然你不肯交代实情,来人——”
“大人饶命啊!大表哥!大表哥救我啊!姑母!姑母!”林文秀又哭又叫,也不知道喊谁来护她的好。
“大人,还请大人开恩,饶了我这愚昧的三弟妹。”
“大丫头,都是一家人,你难道真的忍心看你三婶儿被带走?”
“那大伯想我怎么做?”顾西棠问。
“大丫头,家和万事兴啊,大丫头,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呢?”顾文泽言辞恳切又带着暗示的说。
“这……”顾西棠稍作思考。
“大人,也许真是我看错了。要不还是请大人随我到库房查看一番。自我父亲和母亲战死沙场,我母亲库房钥匙就被祖母拿了去,母亲的嫁妆,我也有两年不曾看过。万一是我看错了,岂不是冤枉了三婶儿。”
“不行!”
“不行!”
顾西棠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顾文泽和林文秀双双的反对。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现在才是真正的好戏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