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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爱与恨

吃完饭后,逸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夜缚心则是窝在逸尘怀里。

“小尘儿,这两天……是不是吓到你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我太生气了。”

“当年你离开我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

逸尘听着,手指在遥控器上微微一顿,电视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灭不定。

夜缚心蜷在他怀里,像只慵懒的猫。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脆弱。

如果忽略她另一只手正悄无声息地将丝线缠上他腰侧的话。

“你走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夜缚心的额头抵在逸尘锁骨上,呼吸温热。

“我在山门前站了一整夜,以为你会回头看我一眼。”

逸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记得那天。

龙虎山的石阶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他背着行囊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传来丝线绞碎青砖的裂响。

他知道她在看,所以不敢回头——怕多看一眼,就会被那些无形的线拖回深渊。

“夜姐。”

他最终开口,嗓音低沉。

“我离开是因为……”

“因为怕我?”

夜缚心忽然仰起脸,泪痣在阴影中红得刺目。

"还是因为...你也觉得我是个怪物?"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着锋利的边缘。

逸尘的指尖无意识地着她发烫的颈侧,那里还留着他方才掐出的红痕。

"因为我想不通..."

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明明当年在龙虎山,我们一起看纸飞机飞过云海的时候..."

夜缚心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那些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不安地颤动。

"那时候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更多更远的地方。"

逸尘的手掌贴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那颗泪痣。

"我想不通...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填补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夜缚心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收缩,像只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我们本可以有美好的未来。"

逸尘的声音很轻,却像钝刀般一点点剖开她精心构筑的防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把我囚禁在回忆里,我把你钉死在仇恨中。"

夜缚心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是冰封多年的湖面终于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底下被封存己久的温柔。

她指尖轻颤,缠绕在逸尘身上的丝线如流水般退去,在空气中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好啊,小尘儿。"

"既然你这么认真...那我们来定个期限。"

她的手指在空中虚划,一道泛着金光的符咒凭空浮现。

"三年。”

她轻声说。

"三年后的今天,如果..."

她的声音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着符咒边缘。

"如果你还愿意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就在龙虎山的老地方等我。"

她抬起眼,瞳孔中那些偏执的暗色第一次褪得干干净净。

"如果到时候你没来..."

夜缚心突然抬手,那道符咒一分为二,一半没入逸尘心口,一半融进她自己手腕。

"这道'问心契'会让我们知道彼此最真实的心意。"

她转身走向门口,长发在身后轻轻摇晃。

"这三年里,我不会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在推开门的前一刻,她忽然停住脚步。

"对了,"

夜缚心侧过脸,嘴角勾起一个久违的笑。

"记得帮我和小狐狸道个歉。"

雨夜的冷风卷着潮湿的气息涌入房间,她的身影己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逸尘看着夜缚心离开的身影,长叹一口气。

如果当年夜缚心没有杀人的话,他自然是愿意和她喜结良缘的。

第二天,逸尘坐在办公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窗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阴翳。

下一刻,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张玄陵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封素白信封。

"尘哥..."

他压低声音,眼神飘忽。

"大师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逸尘接过信封,有些疑惑的将其拆开,确瞬间睁大眼睛。

"小尘儿:

我知你厌恶杀戮,所以从未真正伤人性命。

那些发簪,不过是她们见我疯魔,主动留下劝我回头。

可你连问都不问,就认定我是个怪物。

——缚心"

逸尘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那道"问心契"的印记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

这十年来,他究竟误会了她多久。

"她现在在哪?"

逸尘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翻在地。

张玄陵指了指窗外。

"昨晚就回龙虎山了,说是要闭关三年。"

“对了,尘哥,师姐还说,让你不许去找她。”

说完,张玄陵飞速开润……

与此同时,龙虎山后山禁地。

夜缚心盘坐在寒玉床上,青丝未束,雪白的中衣被山洞里的阴风鼓动。

她忽然睁开眼,指尖抚上心口。

那里正随着千里之外某人的情绪波动,传来阵阵灼热的刺痛。

"呵..."

她殷红的唇瓣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

石壁上摇曳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曾经束缚她的丝线,此刻正温顺地缠绕在她腕间,像一条条乖巧的银蛇。

"小尘儿..."

她对着虚空轻声呢喃,仿佛在说一个甜蜜的诅咒。

"这下,你的心也被我抓住了呢。"

洞外忽有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那些雨滴在触及山门的瞬间,竟全部诡异地悬停在空中,组成一幅巨大的卦象。

坎上离下,水火既济。

……

而此时的办公室里,逸尘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着信纸的边缘。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将信纸对折,再对折,最后塞进了胸前的口袋里,紧贴着那道问心契的位置。

"果然..."

逸尘望向窗外龙虎山的方向,似乎看到了某个女人那血红色的眼睛。

"你从来就没变过。"

信纸上那些看似委屈的控诉,字里行间都透着精心设计的痕迹。

以夜缚心的性子,若真想解释,十年前就会把那些发簪的主人一个个拉到他面前作证。

可她偏偏选择在最恰当的时机,用最戳他软肋的方式,让他自己发现这个"真相"。

办公桌上的咖啡早己凉透,逸尘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时,他忽然想起今早心口那阵刺痛。

那不是问心契在提醒他误会了她,而是她在千里之外,因为算计得逞而兴奋到颤抖。

"三年..."

他轻轻按着胸口,那里现在一片平静,却仿佛能听见另一个人的心跳声。

"够你把龙虎山翻个底朝天了吧?"

窗外,一片落叶打着旋儿从玻璃前飘过。

逸尘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这些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这场游戏从来就不是谁逃谁追。

而是看谁先忍不住,打破那个"重新开始"的约定。

窗外的云层渐渐聚拢,阳光被一点点吞噬。

逸尘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然想起当年在后山,夜缚心曾说过的一句话:

"小尘儿,恨比爱更让人刻骨铭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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