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飞行中,杨昊始终精神矍铄。
骑士之种在丹田处缓缓旋转,将源源不断的龙力转化为蓬勃精力——即便五日未眠,他的双眼依然清明如星。
龙背上,他的手掌始终紧贴丝特拉菈的颈鳞。
《璇玑锁龙策》在经脉中奔涌不息,每一次周天运转都会引发奇特的共鸣:他丹田处的灼热会传递到龙女体内,她心脏泵出的龙力又反哺回他经脉。
循环往复间,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在叠加。
“嗯…”丝特拉菈的龙吟突然带上颤音,飞行轨迹微妙地扭曲了一下。
杨昊立刻明白——功法运转产生的,此刻正在她体内肆虐。
这便是他们这些日子奇特的修行方式:夜晚,披星戴月赶路,在龙背上运功积蓄龙力
白昼,寻一处隐蔽山洞,用最原始的方式“化解”功法反噬,并修炼。
修炼中的杨昊突然睁开双眼,一股带着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透过翻涌的云层,他看到远方海天相接处泛起鱼肚白,浪花在晨光中碎成无数银鳞。
一座港口城市静静卧在海湾处,白色建筑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丝特拉菈,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了。”他拍了拍龙颈,声音里带燥热。
黑龙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双翼猛然收拢,如利箭般俯冲而下。
在距离城市几公里外的一片山区上空停了下来。
金光乍现。龙躯迅速缩小,转眼间化作银发少女的模样。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肢,两人如落叶般轻盈落地。
此刻的丝特拉菈:银白长发依旧如月光流泻,金色竖瞳己化作湛蓝的海洋色,龙翼、龙尾、龙角等特征尽数收敛。
唯有那惊为天人的容貌与银发,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这样应该不会被认出来。”杨昊仔细端详后点头,“只要不展露龙威就行。”
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两人加快脚步向港口赶去。
晨雾中,隐约可见渔民们正陆续走向码头,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先去吃点东西。”杨昊紧了紧背上的行囊,“然后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丝特拉菈狡黠地眨眨眼,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金芒:“你确定…只是睡觉?”
晨光渐明,两人的身影逐渐融入港口苏醒的市井声中。
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渔获的腥气扑面而来,杨昊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眯起眼睛打量着这座陌生的海港城市。
码头边,蒸汽起重机喷吐着白雾般的烟圈,铁臂起落间将一筐筐银光闪闪的渔获卸下甲板。
赤膊的工人们喊着粗犷的号子,古铜色的脊背在朝阳下泛着油光,像一群忙碌的工蚁般将货物搬上木质推车。
“嘟——嘟——”
远处海平线上,几艘深蓝色渔船正划破晨雾缓缓驶来,船尾拖出长长的浪痕。
杨昊拽着丝特拉菈挤过一个鱿鱼烤摊,铁板上滋滋作响的油脂香气顿时勾住了他的胃。
”先填肚子。”他数出几张皱巴巴的联邦绿币。
摊主是个缺了门牙的驼背老头,接过钞票时看了一眼丝特拉菈。
“北方佬。”他吐出一口黄褐色的烟汁,锈迹斑斑的烤叉在铁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杨昊:”你说什么?”
“翡翠联邦的废纸在这儿连擦屁股都嫌硬”"老头从烤架取下两条焦黄油亮的鱿鱼,“这顿算我请。”
他压低声音时,露出牙龈上镶的金牙,“带着你的小月亮赶紧走,码头上至少有三伙人盯上你们了。”
丝特拉菈接过烤鱿鱼嗅了嗅,精致的鼻翼立即皱起。
她嫌弃地塞回杨昊手里,银发在晨风中扬起一道流光:“腥,不吃。”
这个动作让附近几个假装挑海鲜的白皮鬼佬同时首起了腰。
杨昊余光扫过那些鼓胀的衣襟下可疑的凸起,按住丝特拉菈蠢蠢欲动的杀意。
他若无其事地咬下一大块鱿鱼,滚烫的墨汁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多谢老伯。”
道了一声谢,他拉着丝特拉菈继续向城内走去。
就在这时,一艘挂着猩红船帆的快艇迅速靠岸。
身着猩红制服的三个人踏着锃亮的军靴走下舷梯,胸前的白鸽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杨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能感受到三人的不一样——他们是骑士。
杨昊和丝特拉菈在路边等三人从他们身边过去之后,他突然拽着丝特拉菈折返,少女的银发在空中划出半个圆弧。
老头正用煤油清洗铁板,混浊的油污里映出杨昊的倒影:“老伯,这附近可有落脚处?”
老者丢出了一张油腻的报纸,也不说话。
杨昊快速浏览,指尖停在一则边角广告上:海崖庄园,临海独栋,配管家,半年三金镑。
丝特拉菈凑近时,发丝间的清香暂时冲淡了港口的鱼腥味,她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报纸上模糊的铅字:“这是什么?”
“能让我们睡床的好东西。”杨昊把最后一块鱿鱼塞进嘴里,墨汁在齿间爆开咸鲜的滋味。
拉着丝特拉菈向着报纸上的地址走去。
两侧欧式建筑的红砖墙爬满常春藤,铸铁阳台的阴影里,几个包着头巾的妇人正抖落刚洗好的亚麻床单。
海崖庄园孤零零地矗立在城市边缘的悬崖上,铸铁大门上缠绕的蔷薇藤蔓早己枯萎。
门环是一只衔着铜环的海鸥雕像,喙部因常年摩擦而泛着古铜色的光泽。
杨昊拉动门铃,开门的老人像从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管家,燕尾服领口别着的怀表链闪着暗金色流光。
“日安。”他微微欠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丝特拉菈的银发上多停留了半秒,“想必是为租赁事宜?“
“是的!”
“两位客人,请进!”管家优雅地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是霍华德,这里的管家。”
“你们可以先参观,若满意的话,随时可以签订合同。"
杨昊和丝特拉菈穿过拱形的门廊。
庄园中央矗立着一座三层的哥特式古堡,西周环绕着占地十余亩的果蔬园。
古堡内部,橡木地板上铺着地毯,水晶吊灯折射出七彩的光斑,壁炉上方的油画里,某个贵族祖先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新来的住客。
“签合同吧,我们租了。”杨昊满意地点头。
管家从樱桃木抽屉里取出一卷羊皮纸,羽毛笔蘸着墨水在纸上划出优雅的弧线。
杨昊签下名字时,三枚金币在桃花心木桌面上滚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每周会有女佣来打扫——当然,费用己包含在租金内。”管家将金币收入丝绒布袋时,金属相击的声响异常清脆。
就在管家准备退下时,杨昊突然开口:"霍华德先生,我们初来乍到,能不能向你打探一些消息。"
老管家转身的动作像经过精确计算般优雅:“愿为您效劳。”他的微笑恰到好处,既显得亲切又不失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