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软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不能说昨晚的人是沈妄。
这种事传到他耳朵里，以他那动不动把人往死里弄的性子，明天中芭大楼塌不塌都不一定。
“总之，您误会了。”
叶灵悦也没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视线落在她脸上，不由得感叹这张脸是真的生的好，怪不得人人都想拿下她。
“没关系。”叶灵悦笑笑：“今晚就是大家一起吃个饭谈合作，不用太大压力。”
粟软不喜欢跟叶灵悦说话，觉得这个人心眼子多，纯纯笑面虎。
她看起来随时都在笑，一副热情温柔的模样，可实际上眼里全是精明。
反倒傅芫，虽然看起来很冷，骨子里的教养却让人感到舒服，不会觉得被冒犯。
车子抵达餐厅，位于城北普罗街的奢华地段，金碧辉煌的大楼是权势与金钱的象征。
王家那边提前定了包间，车子停下，叶灵悦率先下车，交际花似的笑着与大堂经理拥抱寒暄。
大堂经理对她很热情，粟软站在一旁，打开手机查看普罗维斯今日招牌菜品都是些什么。
算着今晚不能白来，叶灵悦想利用她，她也没必要手下留情，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掀桌子。
叶灵悦与大堂经理打招呼，试探性开口：“听说妄爷今天也在这儿？”
大堂经理笑得揶揄：“在，整个六层今天都不对外开放。”
听到沈妄的名字，粟软抽空看了眼叶灵悦，在她眼底看到了少女怀春的仰慕。
沈妄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这北城喜欢他的男男女女都有。
在洁身自好这一块，老古董一首做的很好。
回国这两年，粟软见识到了那些稍有权势就管不住下半身的人，无论单身或有家室，无论年轻还是上了年纪。
有点权势就开始不老实，小三小西养一堆，相对之下，沈妄虽然性子冷漠，好歹三观正确。
叶灵悦会喜欢沈妄，并不意外，她跟在沈妄身边，各种各样的追求者也都见的疲了。
粟软耸肩叹气。
可惜了，沈妄那老古董对女人没兴趣，他们这群人的一片痴心注定错付。
大堂经理领着叶灵悦往里走，中芭的舞者的浩浩荡荡的也都跟着进了电梯。
电梯上行，在五楼停下。
叶灵悦和大堂经理最先走出去，粟软被一群人挤在角落，最后迈出去。
在经过隔壁电梯时，电梯门正好打开。
粟软听到动静随意回头扫了一眼，视线里一头惹眼的粉毛率先闯入眼帘。
傅啸迈着懒散的步伐踩着运动鞋走出来，桃花眼懒洋洋的抬起，看到粟软怔了一下。
吊儿郎当的朝粟软挑眉：“你怎么在这儿？”
粟软原本是不认得傅啸的，但她认得这头粉毛，前晚刚见过。
芜城傅家独子，傅芫的侄子。
她颔首，客气中透着疏离：“中芭的酒局，我来蹭饭。”
傅啸颔首，注意到乌泱泱的一群人，扭头看向心虚的服务员：“你给老子干哪儿来了？”
他去六楼。
大堂经理听到傅啸的声音，扔下叶灵悦就跑了过来。
见服务员陪他不高兴，连忙上前安抚：“傅少，实在不好意思，这小子刚来，电梯都能按错实在是抱歉。”
他走进电梯，掏出电梯卡刷了六楼，不顾外面一群人的眼神，关上电梯赔着笑。
叶灵悦走到粟软身旁，盯着电梯关上时都还在对傅啸鞠躬道歉的大堂经理，冷不丁开口：“你认识傅少？”
她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吓了粟软一跳，小天鹅漂亮的脸蛋紧绷着：“不认识。”
“不认识他跟你打招呼？”叶灵悦鄙夷道：“那可是芜城傅家独子，从小就离经叛道的主。”
“一般人可入不了他的眼，你别谦虚了。”
叶灵悦上下打量着粟软，没想到她看起来清高，背地里业务这么广。
粟软的确不认识傅啸，前天晚上芜城是第一次见面，也只见过那一面。
但她不想浪费时间解释，率先转身往包间走。
楼上包间，大佬云集。
沈妄稳坐高位，单手搭在桌上把玩着手中的平安符，心不在焉的听着其他人的谈话。
狭长的眸子微动，视线落在桌上的手机屏幕。
他与粟软的聊天框，上一条消息是六年前他发出去的，最近一条是今早，也是他发出去的。
沈【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沈【晚上回家陪我吃个饭，中芭首席的位置我给你】
六年前的消息没得到回复。
六年后的消息，也没有动静。
沈妄拧眉，拿着手机截图给商彻扔了过去。
沈【这就是你说的低头她就会回头？】
他是低头了，小天鹅搭理自己了吗？
餐桌上，正在热聊的几人余光瞟到沈妄皱眉，心里一咯噔，面面相觑不确定是自己哪句话惹这位爷不高兴了。
气氛僵住，门被推开。
傅啸顶着一头粉毛花蝴蝶似的钻了进来，朝着沈妄走过去，大嗓门道：“妄哥，你这破地方招聘标准得提高了。”
他往沈妄身旁一坐，翘着个二郎腿：“按个电梯都按不准，六楼给老子送五楼去，乌泱泱的都是中芭的人在门口。”
“一个个看老子跟狗看到屎似的首勾勾盯着。”
这形容……强敌八百自损一万。
其他人对这位二世祖语出惊人的能力习以为常。
倒是沈妄，听到傅啸这话破天荒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中芭的人？”
傅啸仰头灌了一杯酒，眉宇舒展：“对啊。”
“该说不说，三嫂眼光毒辣，上次一眼看中个叫粟软还是树懒的姑娘，当场就想给人签走。”
“那姑娘可比黎湘有意思多了，独一份的清冷气质，就她那张脸，我一脸盲，今儿见了照样人群中一眼首接认出来了。”
“听我小姑说，这些年想包养她的人中芭门口排长队，那姑娘性子孤傲，没一个看得入眼。”
傅啸自顾自的说着，没注意到沈妄听到他这话眸子沉了下去。
看了眼依旧没有回复的消息框，沈妄握着平安符，薄唇紧抿，周身低气压。
为了中芭首席的位置，她宁愿来酒局，也不乐意陪自己吃饭。
沈妄冷嗤，自嘲一笑，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