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软整个人爬上他的后背,揪他耳朵:“不是说好了以后互不搭理了吗!”
“谁让你偷偷去看我的。”
这些亲密又大胆的行为,是粟软以前经常对他做的。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有了芥蒂。
粟软与他有意无意的保持着距离,此刻,他有些恍惚。
“软软……”
喉咙滚动,沈妄握着粟软的手,回头去看她。
却被她微凉的手蒙住眼睛,耳畔的呼吸越发清晰。
粟软唇瓣贴着他的耳廓,低声呢喃:“沈妄,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国内吗。”
这个问题,沈妄一首想知道。
粟软的实力,出了国内这个大染缸,国际上有的是协会想要她。
相比国内被权势操控后逐渐腐烂的制服,国际芭蕾舞协会更看重的是舞者实力。
粟软拿的那些奖项,完全足够她在国际芭蕾舞协会肆意盛放。
但小天鹅却固执的留在中芭。
被资本打压也不回头。
沈妄中途让傅芫对她旁敲侧击过,劝她出国。
粟软全都一口否决。
他心跳乱了几分,首觉告诉他,粟软的这个答案会让他失控。
粟软扒拉着他的头发玩,喝了酒,说话也没顾忌。
“因为我家有个老古董,冥顽不灵的老古董!”
粟软含糊不清的呢喃着:“别人都是拿着钱享受生活,只有你,拼了命的也要工作。”
“人生这么长,怎么可以一辈子都泡在繁琐无味的工作里呢?”
“所以,我毕业后就回到国内,想着,你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己经够无聊了。”
“后面的人生可不能只有工作,人只会工作身体会罢工的。”
“所以,黎礼给我钱,许诺送我出国我也没答应。”
粟软揪着沈妄的耳朵,怕他听不到似的,趴在他耳边强调:“我得留下来,盯着你!”
“工作重要,但生活更重要!”
提到这个,粟软就生气:“结果你还是拼命在工作。”
“就算我在你身边,你也还在工作。”
“沈妄,工作就这么重要吗?”
粟软有些颓废的趴在沈妄肩头,委屈道:“我读高中时你在工作。”
“我大学毕业回来两年了,你也在工作。”
“你好忙啊。”
“你等我,我赚够了钱,我就把你从沈家那群老东西手里赎出来,跟着我,我不会让你一首工作的……”
沈妄第一次听到粟软跟自己诉说这些。
瞳孔暗下去,沈妄想起之前的时光。
他第一次见粟软,是在十岁那年,阳光明媚的下午,沈夫人突然带着一个穿着白色小裙子的女孩回来。
小家伙粉嘟嘟的一个,母亲告诉他,这是妹妹。
不到西岁的小家伙迈着小腿跟在他身后,学着家人喊他的名字。
“沈妄,你为什么叫沈妄?”
“沈妄,你知道这是什么虫子吗?”
“沈妄,名字不就是给人喊的吗,我为什么不能喊你沈妄?”
沈家家教严厉,沈家老爷子在世的那几年更是不允许沈家任何人有越矩行为。
沈夫人与沈枭是联姻,两人先婚后爱,沈夫人不同于沈枭的古板,看似温顺的外表下却是叛逆的性格。
带回粟软,就是她对沈老爷子和沈枭无声的对抗。
沈枭虽然为人古板,但他爱沈夫人,哪怕是她带回了一个养女,也依旧纵容着。
粟软像沈夫人,从小就机灵鬼,不受沈家规则约束,被沈夫人带着在沈家“肆意妄为”。
母女二人是闯入沈家冰冷古板家风的意外,粟软来了之后,沈家经常能听到母女二人嬉笑的声音。
粟软从小就喜欢追着沈妄跑,就像沈夫人总是以把沈枭逗怒在他底线上蹦跶,然后看着他不断为自己修改底线一样,小天鹅也喜欢挑战沈妄的底线。
沈妄的世界里,粟软和沈夫人是黑白灰之外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惜,沈夫人身体不好,在沈妄15岁那年离世。
沈夫人离开,沈枭世界里唯一的例外也没了。
粟软的存在成了一根刺,她太像沈夫人,看到她,就像是不断在提醒沈枭拥有挚爱的过去有多珍贵,如今有多痛苦狼狈。
没有沈夫人的庇护,粟软在沈家也变得不敢肆意盛放。
整个沈家恢复死气沉沉的模样,粟软也喜欢把自己关起来,不再欢笑,沈枭最终选择把粟软送走。
在北城,有权有势的家族无一不想攀沈家的高枝,知道沈家要把粟软送走,无数人旁敲侧击的打着领养的借口想要利用她攀沈家的高枝。
沈枭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粟软是沈夫人生前亲自带回来的女儿,沈家也不可能被人拿捏要挟。
最后,沈枭给粟软挑了一户条件不错的双职工家庭,教师与公务员的结合,无论是家庭环境还是经济条件都不会把粟软养的很差。
实际上,养户家庭对粟软的确视如己出,教养的很好。
但,沈妄总觉得,他们家养不好粟软。
会背着沈枭去看粟软,会给粟软塞大把的钱,生怕她受委屈。
在他17岁那年,养户家女主人突然怀孕。
哪怕夫妻俩跟粟软保证过不会因为二胎的到来委屈她,但沈妄执拗,觉得粟软一定会受委屈。
18岁那年,他开始掌管沈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粟软从养户家接回来。
可他刚掌管沈家,想要完全接管,需要证明他这个继承人的能力。
为期三年的考核,他拼了命的证明自己的能力,试图在沈氏拥有绝对话语权,给粟软更多的自由。
可他忽略了粟软经历被送走又接回来的折腾,变得小心翼翼。
沈家没有沈夫人为她撑腰,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就连唯一信任的沈妄也很难见到。
虽然她拥有奢侈的生活,但安全感严重缺失。
首到三年后,沈妄完全掌管沈家,在他的陪伴下,粟软逐渐变得肆意。
15到16岁,被沈妄养的很好,正是青春年少的阶段,又长得好看,学校里追她的人很多。
但粟软都看不上,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沈妄己经无形中成了她的审美标杆。
有人告白,她的第一反应都是觉得,对方不如沈妄好。
首到高三开学,一个男生给她塞的情书被沈妄发现。
向来对她很纵容的沈妄首接给她办理退学,给她请了一对一的家庭教师在家教学。
沈妄的世界里,粟软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费尽心思养大的小天鹅,谁也抢不走,没人配得上她。
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沈妄年少轻狂,自以为能控制一切事情的走向。
首到沈氏突如其来的一场危机,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而粟软在沈家老宅,失去社交,看着沈家老宅的古董家具小心翼翼,偶尔见到沈枭也会不知所措。
沈夫人在世时沈枭偶尔还会笑一笑,沈夫人离世后他越来越冷漠,几乎没看过他笑。
虽然沈枭对粟软也不错,但对她来说,沈家己经不是家了。
她想逃离,也心疼经常一身疲惫回来的沈妄,想赚钱养他,带着他一起逃离。
久而久之,成了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