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冥河的指尖在暗处掐进掌心。
她不愿意承认。
可她不得不承认。
她或许有一点喜欢顾欢......
是,她对顾欢有占有欲。
当听到顾欢亲口承认自己喜欢柳星时的时候,内心是控制不住的绝望。
她甚至冲动地想。
如果顾欢不喜欢她......那就把她绑起来,然后囚禁好了。
她时时刻刻地独占顾欢。
这样,也好。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她压下去了。
顾欢会恨她的吧......
顾欢会痛苦的吧......
毕竟顾欢不喜欢她。
她又想到刚刚。
顾欢说喜欢柳星时......
顾欢又说谢谢她......
思绪好乱。
药香混着血腥气在两人之间浮动。
“谢我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顾欢低头整理散落的纱布,鬓边碎发垂下来遮住了表情:“谢谢你......帮我。”
烛花突然爆响。
林冥河肩胛上的伤口渗出新鲜的血珠,顺着脊线滚落进腰窝。
顾欢慌忙去擦,指尖却被她突然攥住。
“别动。”林冥河的声音带着古怪的压抑,“再动......就真的忍不住了。”
窗外竹影婆娑。
顾欢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几乎半跪在林冥河腿间,脸颊正对着她的口口。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些画面......
都怪狐狸精!
方才慌乱中蹭开的衣襟下,狰狞的伤疤纵横交错。
最深处那道,是刚刚顾清捅的。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喉头突然发紧,指尖无意识抚过一道陈年疤痕。
林冥河猛地绷首后背,纱布上顿时晕开一片鲜红。
她不为人知的过去,就这么赤裸地展露在顾欢面前。
顾欢从小就没吃过苦,肯定没见过这些。
......被吓到了吧?
会嫌弃她吗?
“顾欢。”她忽然俯身逼近,呼吸喷在她耳后,“你会嫌我的伤疤恶心吗......?”
案几上的瓷瓶突然被扫落。
顾欢仰头撞进林冥河眼底翻涌的暗潮。
那里面哪还有什么冷静自持,分明是即将决堤的暴烈渴望。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冥河竟然吃了那么多苦。
肯定很痛吧?
“不会。”她说,“它们都是你的一部分啊。”
说着,手指轻轻抚上己干涸的伤疤。
顾欢想了想,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带你去神界,那里有最好的祛疤药。”
林冥河轻笑。
顾欢急急忙忙地解释:“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不去也行!都行!”
林冥河可不要误会她了。
檐下风铃叮当。
柳星时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惊醒了凝固的夜色。
隔着门板的声音依然清冷,“三日后月蚀......是最好的时机。”
“到时候可以动手。”
这时林冥河的手还扣在顾欢腰上。
她低头看着怀中人颤抖的睫毛,忽然极轻地笑了:“现在......还要说喜欢她么?”
她悲哀地看向她:“能不能不要喜欢她......”
“阿欢,说你不喜欢她。”
“哪怕骗骗我也好......”
顾欢耳垂通红。
柳星时一首在忙正事,她却在和林冥河聊一些有的没的。
她扬声和柳星时说:“知道啦!”
但是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林冥河......不会是在......吃醋?
她慌忙解释:“柳星时是朋友!纯友谊!”
林冥河的手指轻轻着顾欢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泛红的脸颊:
“顾欢,你对柳星时......有没有那种欲望?”
她不愿意去想顾欢和别人口口的场景。
她得先杜绝一切可能性。
顾欢对谁有欲望,她就去先把人杀了。
顾欢一愣。
什么?
哪种欲望?
林冥河解释:“就是想和她......”
被顾欢捂住了嘴。
别说了。
她知道。
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那些口口的夜晚,她梦到的对象从来都不是柳星时。
她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她指腹微微用力,眼神更深了几分。
“真的没有。”她被她盯得心跳加速,但还是诚实地回答。
林冥河沉默了一瞬,又问:“那顾清呢?”
“......没有。”
“宋昊渊?”
“没有。”
“秦止?”
“没有。”
“银铃?”
“......没有。”
“银俏?”
“林冥河!”顾欢终于忍不住了,耳尖红得滴血,“你到底想问什么?”
林冥河却不为所动,继续追问:“所以你想和银俏......?”
“不想!不会!没有任何想法!”顾欢炸毛了。
还有完没完。
“宗主呢?”
“......没有。”
“大长老?”
“没有!”顾欢几乎要被她逼疯了,声音都带着羞恼,“你到底想听什么?”
林冥河把她知道的顾欢可能认识的人几乎全报了一遍。
从宗主到长老,从亲传弟子到外门弟子。
连侍女侍卫都不放过。
还问了江停,掌柜......
凡是她记得的,她全问了一遍。
唯独......漏了一个人。
“没有!都没有!我心如止水!”
顾欢气喘吁吁:“现在......可以了吧?”
林冥河终于停下,目光沉沉地望进她眼底,嗓音低哑:“那我呢?”
“你对我有没有那种欲望?”
她纠结了那么久,干脆心一横,索性就问出口了。
顾欢呼吸一滞,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被林冥河发现了吗?
怎么发现的?
林冥河不会有什么能看她梦境的法宝吧?
但是......不应该啊?
她不想说谎,狠了狠心:“有......”
又骂:“有......有病。”
掩饰尴尬。
“所以......是有还是没有?”林冥河问。
顾欢咬着唇,半晌才轻轻开口:“......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林冥河步步紧逼,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顾欢炸毛了:“有病是不是?”
她看在林冥河受伤的份上忍了又忍。
结果林冥河步步紧逼,还问了一大堆羞耻的问题。
顾欢抬起脚,准备把林冥河踹下去。
又硬生生停住了。
算了......林冥河还有伤。
林冥河轻笑。
还好,顾欢现在对谁都没有性趣。
至于骂的“有病”,她可以骗骗自己,权当她说的是“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