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检报告在程微凉手中微微发颤。傅砚深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绷得像张拉满的弓。阳光穿过他身侧,在报告单上投下长长的阴影,恰好遮住"遗传病风险标记阳性"那行字。
"医生怎么说?"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程微凉将报告折好塞进包里:"建议做羊水穿刺确诊。"她故意略过遗传科医生的警告——若胎儿携带突变基因,她孕期心脏负荷可能导致生命危险。
傅砚深转身时,程微凉己经戴上董事长面具:"先处理星辰母亲的事,她明天要开记者会。"
"孩子呢?"傅砚深抓住她手腕,"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程微凉挣开他的手:"现在最重要的是程氏。"
——
记者会比预想的更混乱。星辰母亲声泪俱下控诉程微凉霸占遗产,背后大屏幕播放着剪辑过的录音——"...让星辰嫁给陈家儿子..."那段被巧妙删去,只剩程微凉威胁她的片段。
台下闪光灯连成一片。程微凉坐在第一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腹中隐约的抽痛不知是孕反还是紧张,首到傅砚深突然出现在发言台。
"各位。"他敲了敲话筒,"我刚收到瑞士实验室的最终报告。"大屏幕切换成基因检测结果,"证明程星辰女士与程微凉女士存在全同胞关系,也就是说..."
他故意停顿,全场屏息。
"她们拥有相同的父母。"傅砚深的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星辰母亲,"换言之,林女士并非星辰生母。"
会场瞬间炸锅。程微凉震惊地看向傅砚深,后者回以微不可察的点头——这根本不是瑞士报告,而是他精心设计的绝地反击。
——
后台休息室里,星辰呆坐在化妆镜前,反复播放生母留下的语音:"...宝贝,妈妈去国外治病,让林阿姨照顾你..."
"所以林姨只是养母?"她声音发抖,"那生母是谁?"
傅砚深递过另一份文件:"程家以前的家庭医生,在你三岁时病逝。"他看了眼程微凉,"她和你父亲是清白的,你是试管婴儿。"
程微凉突然明白父亲为何如此保护星辰——她是用父亲与医生卵子做的胚胎,为了获得治疗家族病的医学样本。而林姨,不过是父亲雇来照顾孩子的演员。
"那股份..."星辰哽咽道。
"确实留给你生母了。"傅砚深语气缓和下来,"但投票权归微凉,这是你生母签协议时同意的。"
程微凉腹中又是一阵抽痛。她借口去洗手间,却在隔间里发现裤子上淡淡的血迹。
——
医院走廊长得没有尽头。程微凉盯着"遗传咨询"的灯牌,手里攥着新鲜出炉的B超单——胎儿心跳良好,但她的心肌酶谱异常升高。
"必须立即减少工作压力。"医生严肃地说,"否则随时可能..."
"我明白。"程微凉打断他,"有什么治疗方案?"
医生犹豫片刻:"理论上,傅先生的基因抗体可以通过胎盘传递给胎儿,再回输给您..."
程微凉猛地站起来:"你是说用我孩子的脐带血治我?"
"只是理论可能。"医生急忙补充,"但风险太大,我们建议..."
"不必说了。"程微凉将检查单撕得粉碎,"这个方案永远不必让傅砚深知道。"
——
傅砚深在车库找到她时,程微凉正在车里吞药片。他夺过药瓶看清标签,脸色瞬间惨白:"强心苷?你己经开始心衰了?"
程微凉抢回药瓶:"可控范围。"
"去他娘的可控!"傅砚深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明天就住院,公司爱谁管谁管!"
"然后看着星辰母亲和陈董事瓜分程氏?"程微凉冷笑,"除非我死。"
傅砚深突然安静下来。他伸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那我只能选择保大了。"
程微凉浑身一颤。原来他早就知道...早就做好了最残酷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