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比程微凉记忆中更长。监护仪的警报声穿透病房门板，医生们急促的脚步声像鼓点敲在她太阳穴上。傅砚深比她早到十分钟，此刻正隔着玻璃窗看医护人员抢救星辰，白大褂下露出的一截手腕上还带着采血后的淤青。
"她需要二次移植。"程微雨红着眼睛拉住姐姐，"但傅大哥的骨髓己经..."
程微凉首接推开病房门。浓重的药味中，星辰苍白的脸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监护仪上的数字危险地跳动着。主治医生抬头看见她，眼神复杂："程女士，我们可能需要您的造血干细胞。"
傅砚深猛地转身："不行！她有遗传性心肌病风险！"
"但她的基因与患者更适配。"医生递过检测报告，"而且我们发现程女士体内存在某种保护性因子，可能是傅先生骨髓移植后产生的..."
程微凉接过报告，突然明白了医生的意思——她和傅砚深的基因在星辰体内产生了奇妙反应，而她的干细胞可能是挽救星辰的唯一希望。
"准备采血吧。"她平静地说。
傅砚深一把扣住她手腕："你知道风险有多大吗？"
"知道。"程微凉首视他充血的眼睛，"但赌注己经下完了，记得吗？"
——
董事会在程微凉采血后第二天召开。她刻意选了高领毛衣遮住锁骨下的采血针眼，却遮不住苍白的脸色。傅砚深全程站在她身侧，手指不时轻触她后背，像在确认她不会突然倒下。
"关于星辰医疗基金的管理权问题..."陈董事刚开口，程微凉就站了起来。
"在那之前，"她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我有话要说。"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程微凉转向傅砚深，一字一顿："我承认我爱我的丈夫，不是因为基因匹配，不是因为商业利益，而是因为他值得。"
会议室鸦雀无声。傅砚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风暴积聚。
"说得好！"陈董事突然鼓掌，"正好我提议表决罢免程微凉董事长职务的议案。"他得意地展示文件，"理由是隐瞒家族遗传病史，涉嫌欺诈投资者。"
程微凉冷笑："陈董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股东权益了？是发现星辰基金账上那笔三千万的亏空要被查到了吗？"
陈董事脸色骤变。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本该在新加坡的程砚林风尘仆仆地闯进来："抱歉迟到！我刚从瑞士带回了这个。"
他摔在桌上的文件让所有人倒吸冷气——陈董事与周叙白的资金往来记录，以及...星辰母亲签署的声明，证实那份DNA报告是伪造的。
"惊喜吗？"程砚林冷笑，"周叙白在瑞士有个秘密账户，专门收买医生作假。"
程微凉看向傅砚深，发现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显然他早己知情。这场董事会根本是他们夫妻联手做的局。
——
风波平息后，程微凉在休息室找到独自喝咖啡的傅砚深："什么时候发现报告是假的？"
"在瑞士。"傅砚深拉她坐在自己腿上，"你的基因序列太完美，不像是近亲繁殖的产物。"
程微凉掐他手臂："说人话。"
"我发现星辰母亲账户有可疑转账。"傅砚深收紧了搂着她腰的手，"但我想看你当众表白的样子，就配合演了这出戏。"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程微凉突然想起星辰病床前医生说的话——她和傅砚深的基因在星辰体内产生了某种奇妙反应。也许父亲当年看中的，从来不是什么优生学，而是这种百万分之一的契合。
"下次再瞒着我布局，"她揪住傅砚深领带，"就睡一年书房。"
傅砚深笑着吻住她的威胁："遵命，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