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擦头发的手瞬间顿住，而后又缓缓继续擦着。
男人声音低沉又坚定，还带着丝丝坏笑。
“当然，枭枭你不都看到了吗。”
白枭脸颊一红，咳嗽道：“我不是说那个。”
“那是哪个？”男人俯首下来，轻轻吻了吻她脖颈处十分显眼的牙印。
那是他之前失控间留下的，而现在清醒后，却莫名想让这痕迹留的更久。
白枭感觉到柔软的触感，浑身颤了颤，微微躲开。
她转动着大脑，一边想一边说道：“我意思是，你的喜欢……几分真几分假，又到底是哪种喜欢？你自己真的清楚吗？”
她想着尹谌迷离沉醉的脸，和满含笑意说她可爱的脸。
混在一起，交替出现。
她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可能她没养过“宠物”，最多也就养过小花。
所以才弄不太明白。
尹谌这样真的是对宠物的正常态度吗？
主人对宠物，会有这种程度的渴求吗？
会做到这种程度的包容和忍耐吗？
甚至可以说是卑微的妥协……
她微微侧首，看向尹谌的脸庞，那里的巴掌印还没有完全消下去。
还有之前要走时看到的那个眼神，破碎的让她心痛。
还有那些在她耳边不断低喃的“枭枭……好枭枭……”
还有还有，每次垂眸望向她时，那如星光璀璨般的蓝银白眸子。
和尹景明看猫女晴晴，费迪南德看符南萱，都很不同……
一点一滴，汇聚起来。
真的很有些迷茫。
她没经历过什么感情，但在神弃之地，在革命军里见过很多情侣。
也许那些少年少女，因年轻而不知情意到底是什么，最后因各种原因而分开。
但相爱的那一段时间，只要聚在一起，那氛围那眼神，就是骗不了人的。
就是不一样的。
那是从心底感觉到的本质的不同。
她见过，所以才会茫然。
她不懂，所以才更茫然。
因为他给她的定位，是宠物。
所以她才想问他
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白枭呆呆看着尹谌那张无比熟悉的脸，陷入茫然思绪，心中五味杂陈
后者也停下手中动作，垂眸看向白枭，眼中情绪翻涌，复杂难懂。
抬手轻轻着她下颌。
尹谌想这己经是第二个人问这个问题了……
眸光流转，他紧紧盯着这个能会让他不分时间场合失控的女人。
他很确定，他喜欢她。
毋庸置疑。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喜欢，喜欢的要命。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花费半年时间，念念不忘，最后终于忍不住派人将她调查个底掉，做足准备，才把人带回来。
甚至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亲手料理。
只因为要是一想到别人的手要碰她，他就嫉恨的发疯。
可是她现在却在疑惑，在质疑他的感情。
尹谌喉结滚落，俯首轻轻啄了下白枭娇红的唇瓣。
眸光暗沉迷离。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白枭被那轻啄惊醒，微微后退，歪头疑惑不己。
“可我怎么觉得你不知道？”
见白枭这副坚持否认的样子，尹谌有些微微怒意，但却依旧淡然笑着。
“你就这么想否认我对你的喜欢？”
白枭垂眸沉思，缓缓摇头。
她决定换个方向问，“你把我弄来，是当做宠物养的对吗？”
尹谌一愣，微凉的手指从下颌缓缓滑到她脖间项圈，轻轻抚摸着，而后笑道：“自然是。”
这有什么好不懂的，白枭就是他的宠物。
即便从天蓝星的法律层面，那也是合法合规的。
她就是他的。
“那……主人会喜欢上宠物吗？”
白枭凝眉想着措辞。
尹谌脸色一扬，毫不犹豫道：“这有什么不可能，主人喜欢宠物不是理所当然吗？”
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带回来，还费心费力的照顾。
可白枭听到这个答案，却连连摇头。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或者我换个问法……主人、会爱上宠物吗？”
她抬眸定定看向尹谌，一双猫眼，黑白分明之间，似乎极其认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尹谌却在听到那个词时，瞬间愣住了。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主人可以喜欢宠物
但会爱吗？
就像男人对女人，女人对男人……
他心脏猛的一滞，脸色沉了下来，同样紧紧看着白枭。
他爱她吗？
或者说……会爱她吗？
两人看了很久。
尹谌数次想张口，却最终无力的闭上。
他不确定可同时又很确定。
爱不爱的，他是不清楚，但也没有必要清楚。
他只想让眼前这个女人一辈子留在他身边，无论是以什么身份。
思虑半晌，他最终只幽幽道：“你就这么不喜欢宠物的身份吗？”
以至于要从这个角度来消解他的意志和决定。
他眸光暗沉，手下意识抚着那华丽的钻石项圈。
的确有些冰冷。
白枭抬手握住他手腕。
执拗的猫瞳里，都是倔强不甘。
“没人喜欢做人权都没有的宠物，更没人喜欢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哪怕那是纯金打造的。
任何人都该有追求自由的权利。”
尹谌默然，视线沉沉，整个人气势也有些颓下。
半晌后才无声叹气道：“我从没想过限制你的自由。”
白枭愕然的看向西周，又扯了扯自己的项圈。
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那这些是什么？
尹谌缓缓收回手，将白枭的手拢在手心，轻轻捏着。
“你要是听话一些，我何尝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放你出去一个人玩呢。
可你自己说说看，我要是解开了你的牢笼，你会像其他宠物那样，玩完之后，乖乖回家吗？”
很大可能是撒手就没……
白枭愣了愣，瞳孔轻转。
那当然是不可能，一旦出去，就是广阔天地，为什么还回来？
为什么……
她定定看着尹谌，那脸上有些淡淡的无奈忧伤。
为什么……是因为他还在家里等她回来吗？
白枭打了个寒颤，瞳孔迅速缩小。
别开玩笑了……
就算有人要等她回来，那也是她的战友。
而不是这个坐拥天下无一不缺的最高权力者。
白枭在心中嗤笑一声，暗自摇头。
“我的确不会。”
尹谌的笑容泛起苦涩。
要是他养的是平常宠物也就算了，可偏偏白枭……
太特别了。
那就只能特别对待。
两人陷入沉默，互相对望，心思百转，却无话可说。
因为谁也说服不了谁。
白枭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目前她才是弱势的那一方。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尽量争取，“我想至少能出门。”
尹谌强势的又将人手握住，沉吟半晌，才回道：“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认真看向白枭期待的双眼，“不要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不要让我下班回来，却再也找不到你。”
白枭瞬间整个人安静下来，默默看着他。
这可不算什么条件。
他很清楚她想逃，可要逃走，又怎么可能还会大张旗鼓，说“我要走了”呢。
这个男人，分明是在变相的请求她。
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