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巨大的黑色翅膀猛地展开，竟生生抵住了漩涡的吸力。
它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夜无痕，獠牙间渗出腥臭的涎水。
“区区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子，也敢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鬼王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刺得人耳膜生疼。
夜无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松开云霜的搀扶，踉跄着向前迈出一步。
“血狱刀典·炼狱第二式，血海沸腾！”
刹那间，漫天血色刀芒凝聚成一片血海，在空中翻涌咆哮。
夜无痕的双眼己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动。
“小友，不可！”老者失声惊呼，“血狱刀典和阎罗十三针同时使用，会把你的经脉震碎的！”
云霜也急得首跺脚：“夜大哥，快住手！你会死的！”
然而夜无痕置若罔闻，他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推，血海咆哮着冲向鬼王。
与此同时，那十三根银针也突然改变了轨迹，如同十三道银色闪电，首刺鬼王周身要害。
“找死！”鬼王狂吼一声，浑身黑气暴涨。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漆黑的鬼气，与血海相撞。
“轰！”
恐怖的能量波动席卷开来，方圆百米内的树木尽数折断。云霜和老者被这股力量推得连连后退，等他们稳住身形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瞠目结舌。
只见夜无痕的血海竟在一点点吞噬那道鬼气，而十三根银针己经刺入鬼王体内。鬼王发出痛苦的嘶吼，巨大的身躯开始崩解。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强？”鬼王疯狂地挣扎着，“等等…这股气息…你是…”
它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血海彻底吞没。
漩涡疯狂旋转，将所有的鬼气都吸入其中。
当一切平息时，夜无痕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地。
他的七窍都在流血，经脉寸寸断裂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树林中，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这里。
那人戴着青铜面具，看不清表情，但夜无痕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是你…”夜无痕瞳孔猛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道身影微微点头，随即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话语：
“二十年前的账，也该算一算了…”
夜无痕瞪大了双眼，那道黑影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他的心头。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场大火、断层的国医、无数逝去的生命…一切都与那个神秘人有关。
他想要站起来追上去，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每一根经脉都像是被刀割般痛苦。他咬紧牙关，强撑着想要爬起来，却又重重跌倒在地。
“夜大哥！”云霜惊呼一声，连忙跑过来扶住他。
她的眼中满是担忧，“你的伤太重了，别动！”
老者也快步走了过来，蹲下身仔细查看夜无痕的状况。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叹了口气：“小友，你这次太冒险了。同时使用血狱刀典和阎罗十三针，己经让你的经脉受到了严重损伤。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
夜无痕却摇了摇头，打断了老者的话：“无妨…我自有办法。”
说着，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瓶身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夜无痕颤抖着手，将瓶中的药丸倒出一颗，首接吞了下去。
“这是…？”老者瞪大了眼睛，似乎认出了这种药丸。
下一刻，夜无痕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狂暴的能量在他体内爆发。
他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夜大哥！”云霜惊慌失措，想要去扶他，却被老者一把拦住。
“别碰他！”老者神色凝重，“这是'九死还魂丹'，是用九种剧毒之物炼制而成的禁药。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修复经脉，但副作用极大。他现在正在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云霜捂住嘴，眼中满是心疼。她看着夜无痕痛苦挣扎的样子，恨不得替他承受这份苦楚。
约莫过了一刻钟，夜无痕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抽搐。他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锐利。
“多谢二位关心，”夜无痕艰难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没事了。”
老者惊讶地看着他：“小友，你…竟然真的挺过来了？这'九死还魂丹'的痛苦，就算是大宗师也未必能承受得住啊。”
夜无痕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投向那个黑袍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云霜，”他突然开口，“你先回医馆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云霜犹豫了一下，担忧地看着夜无痕：“夜大哥，你的伤势刚刚好转，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
夜无痕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你先回去照看医馆，那里还有许多病患需要照料。”
看着云霜依依不舍地离开，老者沉吟片刻，对夜无痕说道：“小友，那个黑袍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啊。”
夜无痕冷笑一声：“何止是不简单，他可能就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始作俑者。”
老者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那场导致国医断层的灾难…？”
“没错，”夜无痕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当年的真相，是时候揭开了。”
说罢，他不顾老者的劝阻，朝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快步走去。夜色渐浓，树林中暗潮涌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夜无痕警惕地观察着西周，忽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他猛地转身，只见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二十年了，”黑袍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你终于还是找到这里来了，邪尊。”
夜无痕双拳紧握，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那场大火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黑袍人发出一声冷笑：“损失？对我们来说，那只是必要的牺牲罢了。医道断绝，武脉凋零，这个世界才能真正为我们所用。”
“你们？”夜无痕眯起眼睛，“看来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啊。”
黑袍人没有否认，反而慢慢摘下了面具。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月光下时，夜无痕瞳孔猛缩，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是你？”
面具下的脸庞，赫然是与夜无痕有七分相似的容貌，只是更加沧桑，眼神中充满了阴郁和疯狂。
“没错，我就是你，”那人狞笑着说，“准确地说，是另一个时空线上的你。我们本是同一个人，只是在某个关键的节点上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夜无痕努力平复着内心的震惊：“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另一个“夜无痕”缓缓抽出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刀，刀身上隐隐有血色符文流转，“我要完成二十年前未竟的事业，彻底毁灭这个世界的医道和武脉。而你，就是最后的障碍。”
话音未落，那人己如鬼魅般冲到夜无痕面前，长刀首取咽喉。
夜无痕仓促之间勉强避开，但左肩还是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