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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的菜地

晨雾漫过丝瓜架时,陈芹正在井边舀水。

头盔挂在藤椅上,草帽檐滴着露水,灰白的长发随意扎成马尾。

铁桶撞上井壁的闷响惊飞一群麻雀,她盯着水面晃动的倒影——那张脸依然死气沉沉,但发梢沾了片嫩绿的南瓜叶,竟透出几分荒诞的生机。

「丧尸农家乐,包吃包住包埋,」她对着井口嘀咕,「差评点是邻居太臭。」

木屋的储藏室门被藤蔓缠死,陈芹用锄头劈开裂缝时,霉味混着谷香扑面而来。

稻谷堆早己被老鼠啃成空壳,谷粒间散落着干瘪的鼠粪。

腌菜坛掀开蜡封的刹那,酸味激得连丧尸都后退半步——三年前的老坛酸菜都快修炼成精了。

种子铁盒里番茄、黄瓜、空心菜的标签褪成淡黄,她倒出几粒在掌心,「能不能发芽全看缘分。」

最珍贵的发现是压在米缸下的《种植日记》,扉页写着「老张头,2019年春」。

她盘腿坐在谷堆上翻看,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油菜花:「4月20日,播了空心菜籽,翠芬嫌我种太多。城里人懂个屁,这菜沾水就长,能吃到秋……」

屋外的风突然大起来,日记本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8月15日,翠芬走了。菜地留给她。」

陈芹合上本子,指尖沾了纸页上的油渍。

她忽然想起医院里那本《变异体观察记录》——有些人把命留在实验室,有些人把命留在土地里。

菜园东头的鸡舍奇迹般完好。

陈芹踹开栅栏时,五只母鸡炸着羽毛冲出来,为首的芦花鸡扑棱翅膀飞上屋顶,俨然末日后宫剧的女王。

「各位,交租还是交蛋?」

她举着从储藏室翻出的陈年玉米粒,鸡群集体歪头审视这个灰皮肤的怪人。

最终某只黄毛小母鸡试探性啄了啄她靴尖,陈芹僵在原地——丧尸不怕子弹,但怕尖嘴动物。

三天后,鸡舍草窝里出现第一枚温热的蛋。

陈芹捏着鸡蛋对夕阳端详:「丧尸养鸡,算不算食物链崩塌?」

木屋修缮计划从清理屋顶开始。

陈芹踩着吱呀作响的梯子,丧尸指甲抠进腐烂的椽木:「早知道该考个建筑师证。」

太阳能板:碎玻璃拼成抽象马赛克,电线用藤蔓捆在屋檐。

塑料大棚布兜成漏斗状,接水桶里游着孑孓和小蝌蚪。

篱笆插满生锈的钉耙和锄头,风一吹叮当乱响,「比丧尸警报铃环保。」

她在门廊挂了块木牌,用炭笔歪歪扭扭写:【丧尸与鸡不得入内】。

午后阳光透过漏洞的屋顶洒进来,光斑在水泥地上跳成碎金。

傍晚的炊烟升起时,陈芹蹲在灶台前研究新菜式。铁锅是从谷仓挖出的老式双耳锅,锅底糊着碳化的粥渍。

空心菜菜叶炒得蔫巴巴,蒜末焦黑成渣。

她嚼着菜梗点评:「菜梗老了,像在吃抹布,但比丧尸肉强。」

丝瓜切成滚刀块,蛋花碎成浮沫。

喝一口咂咂嘴:「好歹吃出点人味儿。」

从坛子里抢救出的唯一能入口的食物,腌黄瓜酸得她尸斑都在颤:「老张头的棺材板要盖不住了。」

鸡群在门外探头探脑,她弹了块黄瓜皮出去,芦花鸡叼着飞奔而逃。

新月升起的夜晚,陈芹躺在门廊的破凉席上。

头盔里垫着干稻草当枕头,草帽盖住脸挡蚊虫。

夜风掠过菜田,叶片摩擦的沙沙声像首安魂曲。

「以前加班到半夜,泡面里加个蛋就算犒劳,」她对着星空摊开掌心,月光从指缝漏下,「现在有菜有鸡有屋顶,丧尸混成小地主了。」

远处高速路传来尸群的嘶吼,她翻个身,把锄头搂进怀里当抱枕。

鸡舍里传来窸窣响动,大约是黄毛小母鸡在梦游下蛋。

晨露浸湿草帽时,陈芹梦见了老张头。

老头蹲在田埂上抽烟斗,骂她空心菜摘得太狠。

她想解释自己是丧尸不用吃饭,却见老头指了指鸡舍——芦花鸡正站在他肩头,下了一颗金灿灿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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