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下了牛车,许三娘进了县城采买,明文理去书院读书,许大山许大海兄弟去粮铺上工。
许三娘对长山县城还是很熟悉的,哪里能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许三娘都清楚的很。
来到布庄,许三娘给自己和明文理挑好了布料,又买了几双鞋袜。
出了布庄,许三娘又去了成衣铺子。
又是给自己和明文理各挑了两套新衣,就在许三娘要付了银子离开的时候,一道熟悉又刻薄的声音传来。
“哎吆!这不是许三娘吗?”
看到是明宝珠,许三娘没有搭理,而是付了银子就要走出铺子。
“哎——许三娘,别急着走啊。怕我吃了你?”明宝珠突然拦下许三娘。
许三娘暗暗叹口气腹诽:不怕你会吃人,就是看到你恶心。
“许三娘,买这么多东西?日子过得不错啊。拿着我们明家的银子潇洒,许三娘,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对于颠倒黑白,明宝珠还是无师自通的。
“让开。”许三娘不想和明宝珠纠缠。
“许三娘,你想走?我偏不让你走。”明宝珠说着伸开了双臂,拦住许三娘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许三娘忍着心里的厌恶。
“马上你就知道了。”明宝珠阴毒的眼神,许三娘首觉没有好事。
果然——
“都来瞧一瞧看一看了,这个毒妇害得我们无家可归,卖了我们的房子,自己拿着银子买这么多东西。”
“这样的毒妇,就该被天打雷劈,就该浸猪笼。”明宝珠的吆喝,很快吸引过来一群围观群众。
“哎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呢?”
“看模样老实本分的,怎么心那么坏呢?”
“果然啊,人不能只看貌相……”
“最毒妇人心呢……”
听着众人的议论,明宝珠更高兴了,神色也更嚣张了。
“许三娘,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说话啊?”明宝珠嘲讽的笑着。
“明宝珠,你哥一个秀才还娶平妻,这整个长山县,你们明家也是独一份儿。”
许三娘看明宝珠是不会善罢甘休了,那她只能搭上点时间跟她说道说道了。
“我哥是秀才,马上就是举人,娶平妻怎么了?”明宝珠满不在乎的说。
“你哥要娶平妻,我要和离又怎么了?”许三娘气定神闲的问。
“既然和离了,我拿回我的嫁妆又怎么了?”
听了许三娘的话,再看许三娘有恃无恐的模样,明宝珠气炸了。
“许三娘,你就是个毒妇,不仅带走我们明家的血脉,还卖了我们住着的房子,让我们无家可归。许三娘,你会遭报应的。”
“是吗,那就看谁先遭报应吧。”
看到刚刚自己嘱咐的那个小孩子跑回来,许三娘笑笑。
“让开,让开。衙门办案,闲杂人等让让——让让——”两个官差一脸烦躁的嚷嚷着进到铺子里。
“谁是许三娘?”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官差问。
“官爷,民妇就是。”许三娘回。
“是你找人报的案?”官差又问。
“正是。”许三娘再答。
“这就是你前夫家的前小姑?”那官差指指此刻己经乱了心神的明宝珠问。
“是。”许三娘又回。
“哦,行了,你在一边等着。”那官差发话了。
许三娘默默的站到一旁,等着看接下来明宝珠的临场发挥。
“你——那个——前小姑,叫什么名字?”年纪大些的官差问。
“官差大哥——民女——明宝珠。”明宝珠颤抖着身子,声音都透着胆怯。
“这妇人报案,你污蔑诽谤于她,明宝珠,你可认罪?”
“官差大哥——”明宝珠突然泪眼婆娑的看向那问话的官差。
“好好说话!”那官差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我没有……”明宝珠一惊,随后矢口否认。
“还望在场的各位乡亲能帮我作证。”许三娘突然对着围观群众开口。
果然,围观群众开始发话了。
“污蔑?诽谤?也没有吧?人家的房子,你怎么能说卖就给人卖了呢?”
“就是啊,还把人家的血脉带走,听说还是儿子,哎吆吆……”
“这可不地道啊……”
“官爷,各位相亲。”许三娘又对着众人说道。
“当年明秀才为读书自愿入赘我许家,有入赘文书为证。”
“后来我爹娘过世,明家人又哄着我拿着银子带着嫁妆住到明家。”
“为了明秀才顺利科举,我也从未说过当年明秀才是入赘一事。”
“上个月,明秀才乡试回来,带回一个女子,说要娶为平妻。”
“我不同意,明秀才坚持,最后和离。”
“和离后,我拿出当初明秀才签下的借银契约,要求明秀才偿还当年我爹资助的三百两银子。”
“明秀才不肯拿银子,所以,我才能带着孩子离开。”
看众人听的聚精会神,许三娘又补充了一句道:“在明秀才心里,他的儿子没有那三百两银子重要。”
“许三娘,你胡说,我二哥……”明宝珠气急,却又不知道如何辩解。
“你二哥如何?如果你明家还了银子,孩子又怎么会被我带走?”许三娘问。
“还有刚刚你所说的宅子。”
“那宅子是我的嫁妆,是我爹娘留给我的。都和离了,你们凭什么继续霸占?”许三娘问。
“许三娘,你胡说,那宅子我们都住了那么多年了,就是我们明家的。”明宝珠反驳。
“若是你们明家的,房契怎么在我这里?房主为什么是我的名字?”许三娘又问。
“再说了,左右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那处宅子就是当年我爹娘开医馆时候的住处。”
“许三娘,你——你胡说。”明宝珠此时己经开始后悔了。
她就不该闲的没事找事,现在好了,她算是被许三娘这个毒妇给害死了。
“官爷,若是官爷有疑,可以去城西找街坊作证,也可到钱氏牙行找钱管事作证。”许三娘对着两位官差说道。
“好——”那官差一个“好”字刚出口,明宝珠不答应了。
“官差大哥——不要——”明宝珠大喊。
“你想说什么?”官差问。
“官差大哥——”明宝珠又想着用对付明老太太撒娇耍赖的手段。
“好好说话,老子都西十了,你这一口一个大哥,老子听着别扭。”那官差终于发火了。
他早就看这明宝珠不顺眼了,这梨花带雨,哭哭啼啼欲语还休的模样,当他是什么人呢?
他可是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正经人!
被那官差无情的一吼,明宝珠慌了。
“官……官爷……”明宝珠居然呜呜呜的哭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围观的人可算是看明白了。
“呸!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自己家里不做人,还在这里诬赖这妇人。”
“就是,一个穷酸秀才还学着娶平妻,不要脸。”
“靠着岳家扶持考上秀才,这岳父母一走就原形毕露。”
“呸!狼心狗肺的东西。”
“明秀才,咱们长山县不就一位明姓的秀才?”
“不就是现在搬到城郊去的那家。”
“这忘恩负义的人,真要中了举人做了官也是一个鱼肉乡里的昏官。”
“不要脸的一家子,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