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管在金属天花板投下青灰色冷光，沈南星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悬在尸体肩胛骨上方三厘米处。紫外线笔扫过那片刺青时，暗红牡丹突然绽开血丝脉络，花蕊处浮出二维码轮廓。
"活体皮肤移植。"她将显微镜推到秦昭面前，"植皮边缘的缝合线是药王谷金丝，这种锻造技艺在嘉靖二十八年就失传了。"
秦昭的警用终端突然发出蜂鸣，扫描枪自动对准尸体后背。全息投影在消毒水雾气中展开暗网界面，猩红弹窗跳出倒计时——【距离永生菌母体激活还剩71:59:59】
林小蛮的虚拟影像撞破投影闯进来，马尾辫闪着数据流的幽蓝："这串IP嵌着墨家矩子令密文！服务器藏在......"话音未断，尸体后背的牡丹刺青突然渗出血珠，缝合线如活蛇般扭动着钻进皮下。
阁楼通风管涌出的腐臭里混着龙涎香。林小蛮把三台量子计算机接进老式电表箱，屏幕蓝光照亮墙皮剥落处露出的永陵星图壁画。
"1997年的电网线路图，看这里。"她将暗网数据流导入全港供电模型，某个光点突然吞噬周围能量，"中环变电所地下六层，明朝工部建造的避雷铜柱阵——曹氏集团上个月申请了文物修缮许可。"
秦昭着证物袋里的金丝残片，忽然瞥见沈南星颈后闪过青鸾胎记。记忆裂开细缝，1927年百乐门后台，苏挽晴对着梳妆镜粘贴人皮面具时，后颈相同位置也有朱砂痣跳动。
解剖刀划开凝固的沉默："你们看这个。"沈南星举起紫外线灯，尸体后背被血浸透的牡丹正在蜕皮，露出下层皮肤刻着的《药王千金方》残页，字迹与青鸾医案完全相同。
咸腥海风撕扯着甲板上的防水布，集装箱缝隙渗出荧蓝菌丝。燕九掀开印着"青花瓷工艺品"的木箱，二十八具金缕玉衣正以北斗七星阵型排列，每片玉甲都嵌着翡翠簪碎片。
"墨家非攻院的活体实验。"他抚过玉衣内壁的脑机接口痕迹，突然听见顶层货舱传来招魂铃响。顺着通风管攀援而上时，2023年的月光正照在1937年的黄铜铃铛上，铃舌是半截人类指骨。
暗门后的实验室里，数百个培养舱悬浮在永陵黑水之中。最中央的舱体标注着【E-1522】，舱内那张与曹无伤九成相似的脸正在微笑，胸口刺青是倒写的"燕九"二字。
防爆盾撞开明代青砖的刹那，秦昭闻到了嘉靖年间诏狱特有的腥甜。首径三米的青铜柱表面，翡翠簪形状的凹槽正吸收着高压电流，柱体浮现的星图与沈南星后背胎记完美契合。
"这不是服务器......"林小蛮的瞳孔被数据流淹没，"是时空锚点！他们在用墨家机关术重构......"
爆炸气浪掀翻整队特警。烟尘中走出七名戴傩戏面具的白大褂，为首者手持的药王鼎泛起血光。沈南星突然夺过秦昭配枪，子弹精准贯穿那人右肩——飞溅的血液在空中凝成嘉靖通宝的轮廓。
"青鸾的金针定穴法？"燕九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甩出的翡翠簪残片钉住第二个袭击者的影子。那人倒地时面具碎裂，露出陆乘风六指克隆体的脸。
防水袋里的《药王千金方》残页遇水显形，沈南星在奔驰的装甲车后座划亮磷火。泛黄纸页浮现出三重镜像文字：最上层是青鸾的治蛊记录，中间是苏挽晴的易容笔记，底层用摩斯密码标注着现代基因编辑图谱。
"三生书。"燕九猛打方向盘避开坠落的隧道灯，"白莲教用活人当载体传递跨世信息，这些皮肤......"
车身突然腾空，隧道穹顶睁开数百只电子眼。全息投影笼罩海面，曹无伤的声音从明朝穿越电缆："当年你盗走的半颗九转回天丹，需要配合白莲祭坛的脑波共振才能......"
林小蛮扯断车载电脑的量子纠缠模块砸向窗外，数据风暴瞬间撕碎幻象。后视镜里，沈南星正用手术刀挑开自己后颈皮肤，藏在真皮层下的翡翠簪尾端闪着催命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