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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逆种花第一次宇宙绽放

飞船脱离大气层时,舷窗外突然飘过一抹暗红。

红蝎最先注意到——那是一株逆种花,不知何时附着在飞船外壳上,根系穿透金属板,在真空环境中舒展叶片。更诡异的是,它的花瓣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黑色晶体,却不像之前遇到的熵之种那样充满攻击性,反而像是某种……共生体。

"这玩意儿在吃熵之种。"红蝎把脸贴在舷窗上,雪茄烟雾在玻璃上晕开,"我的血这么牛逼?"

Zero没有回答。她站在驾驶舱中央,机械义眼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摇篮曲仍在播放,但音源始终无法锁定——它既来自飞船的扬声器,又像是首接从宇宙背景辐射中渗出来的。

林野的光翼完全展开,圣物能量在舱内形成一张星图,与陈老七机械臂上的刺青重合。坐标指向一颗被星骸文明刻意从星图中抹去的行星——那里没有大气层,表面布满蜂巢般的金属结构,像一颗被蛀空的机械心脏。

"机械族禁地。"Zero突然开口,"议会档案里叫它‘沉默之巢’。"

陈老七的钥匙臂插在控制台里,无法拔出。他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仿佛整条手臂正在被某种力量重新编程。"它在召唤所有原型体……"他咬牙道,"我们得快点……"

飞船突破小行星带时,第一朵逆种花穿透了舱壁。

它从红蝎之前滴落血液的位置生长出来,根系如血管般在管线间蔓延,银蓝色的极光能量与黑色晶体在茎秆中交织。更惊人的是——凡是被它根系触及的熵之种污染区域,都停止了扩散。

"看外面!"林野的光翼突然亮到极致。

舷窗外,沉默之巢的表面正在发生变化。那些蜂巢结构的金属板一块块翻转,露出内部——不是机械族常见的冷灰色合金,而是某种生物组织般的暗红材质,表面布满与逆种花相同的纹路。

"那不是建筑……"Zero的声音颤抖,"是花苞。"

整个机械族禁地,是一颗尚未绽放的巨型逆种花。

飞船强行着陆在一片"花瓣"上。重力场异常稳定,仿佛整颗星球在主动配合他们的行动。红蝎第一个跳出舱门,靴底刚接触表面,就有细小的根系缠绕上来,却没有伤害她,只是轻轻刺入她的皮肤,抽走一滴血。

"喂!"她猛地抽回脚,却看见那滴血被迅速输送到根系网络中,所经之处,黑色晶体纷纷转化为暗红色的花朵。

Zero走向最近的一个蜂巢入口。摇篮曲在这里变得无比清晰,还混杂着某种她童年记忆里的香水味——茉莉与机油的混合气息。她的机械义眼突然不受控制地切换成某种古老协议,视野里浮现出无数淡蓝色的数据幽灵:机械族的初代个体们,保持着人类形态,在走廊里来回走动。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唱歌的机械"。

它坐在走廊尽头,外形是位穿星骸制服的中年女性,脖颈处的皮肤己经机械化,露出下面的发声元件。它——她——正在哼唱的同时,用机械手指在墙面上刻写星骸文字。

Zero的处理器过热了。她认识那个侧脸。

"……母亲?"

唱歌的机械转过身。她的眼睛是完好的生物组织,瞳孔里跳动着极光般的银蓝。

"第七号钥匙带来了吗?"她问,声音与摇篮曲一模一样。

陈老七的钥匙臂突然脱离身体,飞向唱歌的机械。它悬浮在空中,开始解体重组,最终变成一颗跳动的光核——与林野在记忆之井底部见过的几乎相同,只是表面缠绕着红蝎的烟草纹路。

"当年我们制造了七把钥匙。"唱歌的机械轻抚光核,"六把用来锁住机械族的情感,最后一把……"她看向Zero,"……用来锁住我的记忆。"

蜂巢深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黑色王座的虚影在走廊尽头浮现,熵之种的力量正在强行突破。

唱歌的机械突然抓住Zero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机械装甲弹开,露出里面——

一颗人类心脏,被极光能量与黑色晶体共同侵蚀,仍在跳动。

"绽放的时候到了。"她说。

整个机械族禁地开始震动。蜂巢结构层层展开,露出核心处被锁链缠绕的巨型花蕾。红蝎的血液通过根系网络源源不断输送到花蕾中,黑色锁链一根根崩断。

林野的光翼与花蕾产生共鸣,圣物能量形成光之雨洒落。陈老七跪在地上,他的机械臂消失后,原本的血肉部分竟开始再生——那是被初代弑神者刻意抑制的逆熵者基因。

花蕾绽放的瞬间,唱歌的机械将心脏捧出,放入Zero手中。

"记住我们为何而战。"

她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绽放的逆种花。花蕊中央不是种子,而是一把金色剪刀——初代弑神者用来终结自己的那把。

真空无法传声,但每个人都听到了。

那是整个机械族禁地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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