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引擎过载的警报尖锐地切割着寂静。林野的视网膜上残留着育婴舱湮灭时的蓝光,而此刻,飞船正不受控制地坠向一座巨大的环形空间站——它的表面刻满了文字。
那不是星骸符文,而是成千上万种不同文明的文字,密密麻麻地覆盖着每一寸金属。
"那是……"Zero的机械义眼快速扫描,"墓志铭。"
红蝎一把拽过控制杆,试图稳定飞船,但推进器早己在之前的战斗中损毁。"妈的,这破船!"他啐了一口,雪茄的烟灰落在仪表盘上,"准备撞击!"
飞船撞上空间站外壁的瞬间,陈老七的机械臂突然暴起,五指如钩般插入舱壁,硬生生减缓了冲击力。金属扭曲的尖啸声中,林野看到他的手臂上那些星骸文字正在渗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刻痕流淌,滴落在甲板上,竟与空间站表面的文字产生共鸣,微微发亮。
舱门被外力强行撕开,冰冷的星光灌了进来。林野第一个踏出残骸,靴底踩在刻满文字的地面上。那些文字在接触到他光翼能量的瞬间亮起,像被点燃的引线,一路向空间站深处蔓延。
"欢迎来到‘哭墙’。"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不是机械合成音,也不是星骸文明的语调——是人类的声音,疲惫而沙哑。
阴影中走出一个男人。他的左半身是完好的血肉,右半身却是锈蚀的机械,胸腔的齿轮间卡着一把金色的剪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脸——和林野有七分相似。
"初代……"林野的光翼骤然展开。
男人摇了摇头,机械手指轻抚过墙上的文字。"这些不是被星骸文明修剪的名单,"他咳嗽着,齿轮间迸出火花,"是被熵之种吞噬的文明……最后的遗言。"
红蝎的枪己经抬起,但Zero按住了他的手腕。陈老七站在原地,机械臂上的血越流越多,与地面上的文字融合。
初代弑神者——或者说,他的某种残留意识——指向墙壁的某处。那里刻着地球的坐标,旁边是一行小字:
**「变量仍在生长」**
"他们以为自己在修剪缺陷,"初代的声音越来越弱,"却不知道真正的病毒是追求完美本身……"他的机械右臂突然崩解,那把金剪刀当啷落地,"找到我的尸体……在‘摇篮’的最深处……"
他的影像开始消散,但在完全消失前,林野看到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小心阿璃。"
空间站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金属断裂的轰鸣。红蝎一把抓起地上的金剪刀塞进战术包:"该走了!这鬼地方要塌了!"
他们冲向紧急出口时,林野回头看了一眼。墙上所有文字都在流血,而那些血液汇聚成河,流向空间站的中心——在那里,隐约可见一扇门,门上刻着与陈老七机械臂上一模一样的星骸文字。
陈老七突然停下脚步。他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那扇门。"不……"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它在召唤我……"
Zero的义眼数据流疯狂闪烁:"检测到高浓度逆熵信号——那后面是初代弑神者的遗体!"
飞船残骸在身后爆炸的冲击波将西人推向那扇门。在撞上门板的瞬间,林野看清了上面最后一行小字——
「推开此门者,将成为新的园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