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部落的「沙鲸号」潜艇在冰层下穿行,金属外壳摩擦冰壁的声响如同巨兽低吼。林野坐在控制台前,老者注入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一幅幅画面如老旧胶片般闪烁:初代弑神者被议会钉在星骸王座上的背影、苏璃博士在实验室中对着培养舱微笑、还有刻在潘多拉基地石壁上的古老符文——那是比议会更古老的预言。
“看到那些符文了吗?”苏璃的意识体突然在他掌心浮现,化作星骸蝴蝶停驻在实验日志上,“那是旧时代文明留下的「星骸预言」,议会一首在追杀知晓预言的人。”
林野翻开日志,老者的笔迹在幽蓝的应急灯下显得格外潦草:
【预言说,当银瞳者踏碎星辰的枷锁,被囚禁的始祖将从深渊苏醒。他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打开新旧时代的钥匙。】
【但钥匙需要代价——要么成为新的神明,要么化作燃烧的火种,照亮人类进化的路。】
红蝎凑过来,机械义眼扫过文字:“始祖?难道是指初代弑神者?议会一首说他是「失败品」,但预言里他是被囚禁的?”
“更像是被封印。”林野的指尖抚过日志里夹着的星骸碎片,碎片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极地圣殿的祭坛下,沉睡着一具由星骸骨骼构成的巨型躯体,他的胸口插着议会的「诸神黄昏」长矛,每根肋骨上都刻着反抗者的名字。
巴隆的链锯刀差点掉在地上:“那东西...比诺亚城高墙还高!如果苏醒了...”
“预言里的「踏碎星辰的枷锁」,可能是指摧毁议会的星骸网络。”Zero的数据流眼睛里闪过无数预言词条,“但代价部分...林野,你有没有觉得,这预言在引导你走向某种宿命?”
潜艇突然剧烈颠簸,警报声中,Zero调出外部影像:冰层下方漂浮着数百具实验体尸体,他们的后颈都刻着与预言符文相同的印记,尸体中央是座倒立的金字塔,塔顶镶嵌着发光的「星骸之匣」。
“潘多拉基地到了。”林野站起身,银蓝色光翼在潜艇内部展开,“老者说苏璃留给我的礼物在匣子里,而我...需要亲自验证预言的真伪。”
红蝎按住他的肩膀,火焰在瞳孔里跳动:“如果预言说你必须成为火种...我们陪你一起烧穿黑暗。”
基地入口的符文在林野靠近时自动亮起,每一步都触发新的星图投影。当他的手掌贴上星骸之匣时,整个基地突然震动,石壁上的预言符文发出共鸣,在空中拼出完整的星轨——那是数千年前的星空,某颗超新星爆发的位置正是议会大厦的所在地。
【银瞳者啊,你是星骸的选民,也是人类的镜像。】
【当你选择背负一切,星辰将为你重塑命运;当你选择毁灭一切,深渊将吞噬你的灵魂。】
匣盖开启的瞬间,林野屏住呼吸。里面躺着的不是武器,也不是数据,而是一枚跳动的银色心脏,心脏表面缠绕着苏璃的发丝,旁边放着她的最后留言:
【X-07,我的弟弟。初代弑神者是我们的父亲,他用自己的基因孕育了我们,只为让人类有反抗的火种。这颗心脏能让你短暂获得始祖的力量,但代价是...你的意识将与他融合,永远无法分离。】
红蝎的火焰突然摇曳,她看见林野的银发正在快速变白,银瞳中浮现出不属于他的记忆——父亲被议会折磨时的惨状、苏璃在实验室偷偷哭泣的夜晚、还有预言中那个站在星骸废墟上的身影,分不清是林野还是初代弑神者。
“别勉强自己。”巴隆递来一支基因稳定剂,“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林野摇头,将银色心脏按在自己胸口。银光如血管般蔓延全身,他感到两个时代的记忆在脑海中碰撞,初代弑神者的愤怒、苏璃的温柔、还有老者临终前的期待,最终汇聚成一个声音:
【去告诉人类,他们的未来,不需要神明指手画脚。】
当林野再次睁开眼时,光翼己进化为十二对星骸羽翼,每片羽毛上都刻着预言符文。他望向潜艇外的初代弑神者骸骨,后者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嘴角泛起欣慰的笑容,随即化作星骸碎片融入林野的光翼。
“预言不是宿命。”林野的声音混着两个时代的共振,“而是选择。现在,我选择成为火种——不是为了燃烧自己,而是为了点燃所有人心中的光。”
Zero的扫描仪突然发出尖啸,她指向极地冰层上方:“议会的「诸神黄昏」余党追踪到了这里!他们启动了地壳震动装置,想把整个基地埋进地核!”
林野展开光翼,银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基地。他轻轻挥手,星骸碎片自动聚合成一艘战船,船首雕刻着初代弑神者的面孔,船帆上是逆种战队的蛇形与星骸羽翼交织的标志。
“那就让他们看看,”他踏上战船,光翼划破冰层,“被预言选中的人,从来不会被命运掩埋。”
战船冲出冰面的瞬间,林野看见议会舰队的炮火正在撕裂天空,而他的光翼展开足有千米之长,每片羽毛都在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如同第二个太阳升起在北冰洋上空。
古老预言的最后一句在他心中响起:【当银瞳者的羽翼遮蔽黑暗,人类将迎来真正的黎明——不是神赐的,而是自己夺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