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皮够了,要坐起来。
感觉头有点晕呼。
赫连漠伸手扶他,柔声道:“还早,多睡会儿?”
天才亮没多会儿。
确实早。
冷不冷早早地起床,紧接着往后一倒,早早地睡下。
“饿,饿不活了!”
赫连漠听他说饿了,连忙下床让人备膳。
毕竟他昨晚没吃饭,只吃了奶果儿,饿得快。
赫连漠回床边,将冷不冷抱起来洗漱。
冷不冷老想咬他,但理智尚存,忍住了。
林三提着食盒进来,还没开始摆早膳。
冷不冷唰地一下移到桌边,坐下。
眼睛发亮,紧紧道盯着食盒。
赫连漠过来,让林三下去,打开盖子,将一盘盘菜端出。
这是自家酒楼,上的全是招牌菜。
炙鸡肉丝、脆筋巴子、姜虾酒蟹,烤羊肉,红烧狮子头,排骨羹汤等。
光菜都够吃了。
伙食比北川王府还好。
早上吃这种大餐,冷不冷欢喜得很,他正饿得不行。
拿起筷子就开吃。
赫连漠坐在他身边,给他剥虾拆蟹。
等冷不冷吃的差不多了。
同他商量:“有人盯着,今日我们得去柳府吊唁,你还得再穿一次女装。”
冷不冷瞪眼:“那你还把裙子撕了?”
赫连漠不自然地咳了声:
“参加葬礼,要素衣,那套没用了。
己经让楼里重新准备了。”
冷不冷:“……”
哎,穿都穿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他拍拍胸脯,非常义气:
“放心交给我吧,包搞砸的!”
赫连漠:“……”
两人吃完早饭。
楼里的人拿了一套米白色的裙子来。
冷不冷穿上后,元寻翻窗上楼来,给他还原昨天的发型妆容。
头上多插了朵白花。
赫连漠他们是“吴老板”雇的短期贴身镖师,可以当随从用,自然要跟着。
他换了素衣翻窗下楼,与同样一身素衣的林三从二楼出门,两人手上抱着些吊唁礼。
跟着吴老板“夫妻俩”出了酒楼。
出去后发现,那城门校尉派来的两人,果然还盯着他们。
元寻先上了马车。
冷不冷随后。
他上去前,还偷偷地,快速捏了赫连漠的臀一把。
赫连漠僵了僵:“……”
大庭广众的,冷不不这个小流氓,还和他玩偷情的戏码!
远处,盯着这边的两个守城将,看见冷不冷的行为后,面面相觑。
不约而同地露出吃瓜的表情。
那吴老板的媳妇儿,红杏出墙了啊!
赫连漠和林三坐在车前辕上,赶着马车前往柳府去。
两个守城将依然跟着。
墨鱼几人藏在暗处盯着他们。
一路上有不少马车往柳府赶。
虽说临近万寿节,葬礼要低调简单。
但国子监祭酒去世,不说其他,光去吊唁的学子就不少。
何况,还是逸王的岳父。
冷不冷现在的假身份,与国子监祭酒儿媳妇是同辈。
他叹气,和白畔畔吐槽:
[我一个一百七十多岁的老人,竟然要给七十多岁的年轻人戴孝!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白畔畔:( ̄? ̄?)
【国子监祭酒柳项,是当朝太傅柳翰的亲弟弟。
当初,万京送去给赫连漠的十个美人中,那个柳侧妃,就是太傅的嫡长孙女。
国子监祭酒就是替皇帝伪造书信,污蔑季予平通敌叛国的人。
死因是常常做噩梦,病死的。】
毕竟他害死的,是西万多保家卫国的将士,午夜梦回,良心难安。
冷不冷记起来了。
太傅也是谋害季家的人。
为了博得皇帝的信任,连亲孙女也能舍弃。
两兄弟,没一个好东西。
冷不冷开始帮赫连漠记仇。
皇帝,国师,郑丞相,柳太傅,兵部尚书冷千山等。
国师是选祥瑞男王妃的人,冷千山是原冷子清的父亲。
陶家……己经被皇帝灭门了。
冷不冷对白畔畔道:[国子监祭酒倒是死得便宜。
你回头给阎王传我的命令,让他将这老登下油锅炸了。]
白畔畔:【……】
真不好意思,它去不了地府。
没多会儿,他们就到了柳府门前。
檐下挂了不少白灯笼。
大门口的石狮子上也挂了白绸。
外头停了不少的马车。
许多穿着素衣的人进进出出,都一脸沉重肃然。
唢呐,鼓,拔,锣,二胡等混在一起凑响哀乐,非常震耳。
冷不冷下车后,抚了下头上的白花,忽然道:“我今日,是极品亲戚。”
赫连漠几人:“??”
哀乐太吵,没听清。
元寻领着“夫人”进门。
林三与赫连漠跟着,进去后,将吊唁礼送了。
他们面生,收礼的一位老管事的问身份。
元寻递上帖子,一脸伤心惋惜,解释道:“我家姓吴,是府上大夫人表舅那边的亲戚,特来吊唁柳公。”
老管事有点印象,大夫人成亲时,确实有个表舅来过。
攀关系的远房亲戚罢了。
他眼里闪过轻蔑,今日来者是客,便淡淡道:“吴老板请。”
冷不冷几人才刚刚进去,里头的哀乐停了,传来了哭天抢地的声音。
一众女眷哭得撕心裂肺。
大声唱悲喊苦。
是哭灵仪式开始了!
冷不冷身边有不少和他们一样,刚刚进来的妇人,哭着唱着走过。
一路往里头去。
有些夫人婆子“伤心过度”,跌跌撞撞。
被丫鬟或者小辈扶住,大家都悲伤抹泪。
里头还有劝哭的:“二大娘,您要保重身子,节哀啊!”
赫连漠几人倒还淡定。
只是冷不冷一个“年轻妇人”光呆站着,显得很不合群。
他回神后,眼泪说来就来,吧嗒吧嗒往下掉。
旁边的几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赫连漠的心,不自觉地一颤!
宅子里头,劝哭声非常大:“二大娘呀……节哀……”
下一刻,冷不冷就嚎了起来:
“啊,二大娘啊,呜呜呜!”
赫连漠几人:“……”
一位哭着路过的夫人,被他吓一跳,停在他旁边。
白畔畔扑棱着翅膀提醒:
【……冷爷!你忘了捏嗓子变音啦,死的是……】
赫连漠也正要提醒。
不料,冷不冷开始重新哭,捏着帕子擦泪:“呜呜呜……”
他迈着小碎步就要往里头去。
“呜呜呜,二大娘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阎王爷啊,我不同意这门丧事!”
赫连漠:“……”
白畔畔:【……】
元寻差点没维持住表情。
林三的嘴角疯狂抽搐,死死抿住唇。
这好歹是葬礼,笑出声来很不厚道。
那夫人愣了愣,被丫鬟扶着,连忙追着他道:“哎呦,这位夫人,是二大爷,二大爷没了,你呀,哭错啦!”
冷不冷停住,懵了下:“啊?”
哭错了?
对,好像是哦!
他反应过来,赶紧腌面再次重新哭:
“啊呀,呜呜呜,二大爷唉,你怎么就……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啊!”
热心夫人与他一起哭着往里走。
赫连漠:“……”
林三几人:“……”
冷不冷嚎这几大嗓门,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他一进月亮门去。
里头哭丧的人都忘了哭,懵圈看着他们。
赫连漠追到身边,低头隐秘地小声提醒:“你倒也不必如此卖力。”
冷不冷不赞同:“众所周不知,哭丧是个技术活儿,听说嚎的越大声,感情越深!”
赫连漠:“......”
旁边的元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