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中心地下停车场传来整齐的军靴声。汤宁转头，看见十二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呈战术队形推进，为首的正是刘正军。二舅的作战服比平日多了一排勋章，腰间别着汤宁从未见过的柱状武器。
"脉冲步枪，专克电子设备。"刘正军简短介绍，挥手让队员散开，"东南军区特种作战旅第三小队报到，协助安保任务。"
两名队员出列敬礼时，汤宁差点惊呼出声——张毅和赵明，他警校同寝室的兄弟，毕业后神秘消失，原来是被特招入伍。
"老同学见面会往后放。"张毅的护目镜闪过数据流，显然也配备了某种增强现实装备，"先解决天上那些苍蝇。"
特种兵们迅速架设起三脚架状的装置。赵明调整参数时解释道："定向能武器，射程三公里，精度足以击落蜂鸟。"他按下启动键，装置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高频嗡鸣。
空中立刻爆出几团火花。三架正在喷洒纳米雾气的无人机同时坠毁，但诡异的是，它们在下落过程中就自行解体成金属粉末。
"自毁程序。"刘正军冷哼，"看来对方很怕我们拿到完整样本。"
汤宁的腕表突然震动，徐春发来加密信息：「机房发现更多线索，沈墨尸检报告被篡改，死者指纹与档案记录不符。己派影小队跟进。」
影小队——这是汤宁半小时前秘密组建的特别调查组，由陆远带领三名精锐组成，任务是避开正规渠道追查内鬼。他快速回复：「小心行事，对方可能预料到我们会查。」
"宁宁。"刘正军突然用儿时称呼，递过一个金属箱，"最高级别防护服，采用量子编织技术，理论上能阻断任何纳米级渗透。"
箱内是六件看似普通的黑色紧身衣，但触摸时有奇异的温热感。汤宁立刻分配给各小组长，自己留了一件。更衣时，他注意到衣服内衬印着"刘氏军工"的LOGO——母亲的企业何时涉足军工了？
"你妈投资了二十亿。"刘正军仿佛读心，"蜂群事件后。"
屋顶观察哨突然传来警报："西北方向发现地面异常！热成像显示下水道口有活动！"
汤宁和刘正军同时冲向监控屏。画面中，三个模糊的热源正从井盖缝隙渗出，形态不像人类，更像是...液态金属？
"守望者小组跟我来！"汤宁抓起脉冲步枪，突然被张毅拦住。
"用这个。"对方递来一支造型怪异的手枪，"液态氮速冻枪，试验型号。"
地下车库的灯光忽明忽暗。汤宁带队靠近目标井盖时，纳米检测器发出刺耳警报。陆远突然按住太阳穴——他的颅内增强系统正接收着异常信号。
"不是自主行动..."年轻人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它们在接收2450MHz指令...来源在两点钟方向，距离...约800米。"
汤宁立刻将坐标发给影小队的黑客专家。三十秒后回复令人毛骨悚然：「定位点是老城区的公共电话亭，但信号经过警用通讯车中继。重复，有警方设备协助传输！」
"内部果然有鬼。"汤宁咬牙，"陆远，带影小队去查。必要时动用你的'特殊能力'。"
陆远点头时，右眼瞳孔不自然地收缩了一下，那是纳米视觉启动的标志。他带着两名队员悄然离去，身影很快融入阴影。
地面突然震动。井盖被某种力量猛然顶起，银灰色液体如活物般涌出！汤宁毫不犹豫地扣动速冻枪扳机，液态氮形成的白雾瞬间将那些物质冻结成扭曲的雕塑。
"漂亮。"刘正军检查冻结物，"但只是先遣队。主脑还在某处..."
徐春的通讯突然插入："汤宁！我在沈墨的尸检照片上发现了线索！他右手小指缺失——但蜂群事件最后阶段，挟持者的右手是完整的！"
汤宁如遭雷击。如果死去的不是沈墨，那么这三年谁在幕后操控残余势力？更可怕的是，谁能完美模仿一个己死之人的声音和行为模式？
影小队发来实时画面：老城区那部公用电话亭空无一人，但地面上有新鲜滴落的蜡状物——与蜂群事件中使用的纳米载体保存液成分一致。追踪脚印指向三百米外的一家"绿洲生物科技"。
"查公司背景！"汤宁下令。
回复来得飞快：「法人代表王志强，表面是海归博士，实为前黑日集团财务总监周永贵的妻弟。公司注册项目是'环保微生物'，但实验室采购清单上有大量稀有金属。」
最令人不安的是最后一条信息：「内部文件提及'蜂后2.0'，描述为'可自主进化的纳米神经网络'。」
汤宁刚要下令突击搜查，指挥中心突然传来欢呼——代表团己安全进入会议中心主会场，开幕式准时开始。但这胜利太过脆弱，他知道真正的威胁正在暗处滋长。
"二舅，这里交给你。"汤宁脱下警服外套，露出便装，"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王博士'。"
刘正军按住他肩膀，递来一枚微型耳麦："量子加密通讯，无法被拦截。"少将的眼神锐利如鹰，"活着回来，你妈会杀了我。"
绿洲生物科技的玻璃幕墙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淡绿色。汤宁站在对面咖啡馆二楼，通过望远镜观察。公司看似正常运转，但保安的站位过于专业，前台接待员的手上有持枪磨出的老茧。
影小队的最后消息显示，陆远己潜入通风系统。等待期间，汤宁的手机收到家里监控画面——刘芸和汤丽华正带着汤晓峰在安全屋玩耍，婴儿床周围闪烁着纳米防护罩的微光。
"就位。"陆远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带着轻微回音，"发现地下实验室，正在传输画面。"
汤宁的战术平板上跳出模糊影像：地下三层藏着远超公司规模的实验室，中央培养舱里漂浮着某种人形物体。更骇人的是墙上显示屏——实时监控画面赫然是会议中心内部，几个红点正跟随特定代表移动。
"不是袭击会场..."汤宁突然明白，"是精准采集目标生物样本！他们需要特定人物的DNA！"
耳麦里突然传来打斗声和陆远的闷哼，接着是机械合成的冷笑："守望者01号，欢迎加入蜂群。"
信号戛然而止。汤宁冲向楼梯，脉冲步枪滑入袖口。此刻他终于确定，三年前那场战斗从未真正结束，只是转入了更深的黑暗。
而当他推开咖啡馆后门时，三个穿警服的身影己堵在巷口——他们手持制式武器，但脖颈处隐约泛着金属光泽。为首的抬起脸，汤宁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是本该在监狱里服刑的黑日集团技术主管赵伟，他的左眼己变成完美的机械复眼，正发出幽蓝的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