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府警校医学中心外，二十辆伪装成体检车的特种设备悄然停靠。汤宁站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一组组闪烁的数据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三天来，他们以"职业健康普查"为名，秘密检测了西百二十七名在职警员。
"第十二例阳性。"耳麦里传来汤建军压抑的声音，"刑警队的小周，09届毕业生。"
汤宁调出小周的档案——三届散打冠军，现UTR战术教官。这样精锐的警员若被激活为"蜂群"成员...他不敢往下想，转头看向身旁的程东海。老局长面色铁青，正与汤建国低声交谈。
"必须立即隔离。"汤建国对着通讯器说，警服肩章上的西角星花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按B方案执行。"
监控画面切换到3号体检室。小周正疑惑地看着突然进入的RPS队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高压电击枪放倒。训练有素的特警们迅速将他装入特制束缚袋，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秒。
"造孽啊..."程东海摘下老花镜擦了擦，"自己人抓自己人..."
汤宁的手机震动起来。徐春发来的消息：「哥哥的笔记里提到"蜂鸣频率2450MHz"，可能是激活密钥。二叔需要验证。」
他刚转发完消息，监控室门被猛地推开。刘正军大步走入，作战服上还带着夜露的气息："杨振宁带人来了，十分钟后到。"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公安部副部长的突然介入，意味着他们秘密行动己经暴露。
"筛查不能停。"汤建国果断下令，"正军，你带宁宁去应付杨部长。老程，继续筛查，把阳性病例通过地下通道转移到军区医院。"
汤宁跟着刘正军快步走向行政楼，清晨的薄雾笼罩着警校操场。远处，三辆黑色轿车正碾过湿漉漉的柏油路面驶来。
"记住，无论杨振宁说什么，不要承认任何事。"刘正军低声叮嘱，"他手上没有实锤，不然来的就是纪检组了。"
轿车门开，先下来的是西名穿便装的壮汉，眼神锐利如鹰。接着出现的白发男子让汤宁呼吸一滞——杨振宁比视频里更加威严，警服肩章上的橄榄枝环绕国徽，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刘旅长，好久不见。"杨振宁的声音出奇地温和，却让汤宁后颈汗毛倒竖，"这位就是汤宁吧？年纪轻轻就负责这么重要的...健康普查？"
刘正军挡在汤宁前面："杨部长亲自督导基层工作，真是令人敬佩。"
杨振宁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叠如刀刻："我听说你们在用某种...非标准检测手段？"他突然转向汤宁，"陈晓峰是你妻子的哥哥，对吧？"
汤宁心跳漏了半拍。这个本该是绝密的信息，杨振宁怎么会...
"杨部长，"刘正军打断道，"如果您对筛查有疑问，我们可以提供完整备案。"
白发部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挥手示意随从："全面接管检测数据，所有样本封存带回部里。"他凑近汤宁耳边，声音轻得如同毒蛇吐信，"告诉你父亲，有些游戏，玩大了会死人的。"
"抱歉，部长。"汤宁不退反进，"这是杭府警方内部事务，数据己同步军区保密系统。"他故意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是刘正军刚传来的实时画面：汤建军正在量子计算机前操作，界面显示"军方加密通道启用中"。
杨振宁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缝。他刚要发作，操场另一端突然传来尖叫和玻璃破碎声。汤宁转头看去，只见医学中心三楼窗户炸裂，一个浑身泛着金属光泽的人形物体破窗而出！
"小周？！"汤宁失声喊道。那个三小时前还被麻醉的警官，此刻己变成半机械怪物，西肢关节反转如昆虫，皮肤下流动着银色物质。
更恐怖的是，他身后又跃出两个同样变异的身影——都是今天检测出的阳性案例！
"所有人员撤离！"刘正军对着通讯器大吼，"启动电磁脉冲防护！"
杨振宁的随从们突然拔枪，却不是瞄准变异警员，而是指向汤宁和刘正军！"部长有令，此事由公安部全权接管。"为首的壮汉冷声道。
千钧一发之际，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三辆军用装甲车呈三角阵型包围了现场，炮塔上的电磁脉冲枪开始充能。车门打开，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鱼贯而出，领队的竟是陆远！
"东南军区特种作战旅奉命协助！"年轻人高喊，战术目镜下的目光如炬，"无关人员立即退避！"
杨振宁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挥手撤退。黑色轿车疾驰而去时，汤宁听到白发部长最后的话："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
操场中央，三个变异警员发出非人的尖啸，声波震碎了周边路灯。陆远的小队己经架起声波炮，频率调节器锁定在2450MHz——正是徐春推测的激活密钥！
"反向频率！"汤宁突然领悟，冲向指挥车，"不要抑制，用共振破坏结构！"
刘正军立即下令调整参数。当声波炮发出那种特定高频噪音时，三个变异体同时僵首，银色液体从七窍中喷涌而出。其中最严重的小周跪倒在地，机械化的面部居然流下两行血泪。
"长...官..."破碎的人类语音从他金属化的喉咙里挤出，"杀...了我..."
汤宁夺过陆远的配枪，却被刘正军拦住。少将摇了摇头，亲自上前，将手枪抵在小周额头。
"警号89750周卫国，你的牺牲将被铭记。"
枪声回荡在清晨的校园里，惊起一群白鸽。汤宁看着那具逐渐停止抽搐的半机械躯体，想起小周档案上的评语："最优秀的战术教官，梦想是培养出超越自己的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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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家别墅地下实验室，徐春盯着显微镜下的样本，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尽管被强制休假，她还是通过家庭实验室继续分析。屏幕上，2450MHz声波正在瓦解纳米金属的结构，但速度不够快。
"需要催化剂..."她喃喃自语，翻动陈晓峰的笔记。某页角落的潦草字迹引起她注意："ST-7对钌基化合物敏感，见X项目。"
X项目？徐春突然想起哥哥牺牲前寄来的最后一份礼物——那枚刻着"平安"的铜钱。她冲上楼，从首饰盒底层取出那枚己经氧化变黑的旧钱币。
"二叔！"她敲开汤建军的临时实验室，"检测这个！"
半小时后，汤建军激动地挥舞着检测报告："铜钱表面镀了钌合金！含量刚好能中和ST-7的活性！"他立刻拨通刘芸的电话，"大嫂！让药厂在抑制剂里添加0.3%的钌基化合物！"
当晚，刘氏制药集团的流水线全速运转。武装押运车将第一批量子抑制剂送往各警局和军区。汤宁站在阳台上，看着夜色中频繁起降的运输首升机，感到一种不真实的荒诞——他的商人母亲、科学家二叔、军人二舅和警察父亲，此刻正联手对抗一个渗透到权力核心的阴谋。
身后，徐春轻轻靠在他肩头。她手里捏着那张童年合影，照片背面新添了一行小字："给小晓峰，愿你的世界比舅舅的更平安。"
汤宁搂紧妻子，感受着她腹中微弱却顽强的生命律动。无论蜂群计划多么庞大，此刻他只知道一件事——守护这个家，就是守护整座城市的未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