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府博物馆青铜器展厅内，武冕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一尊商代青铜觚的展示角度。他的工作证挂在胸前——"杭府博物馆 器物部研究员 武冕"。
"武老师，东周玉璧的碳十西报告出来了。"助手小跑着递来一份文件。
武冕推了推眼镜，快速浏览数据："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批所谓的'周王室玉器'是西汉仿制品。"他指着显微镜下的纹路，"看这里的切割痕迹，周代用的是砂岩轮，而这个..."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武冕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迅速摘下手套："我去接个电话，你们继续清理那组铜钱。"
洗手间隔间里，武冕按下接听键："汤队？"
"武冕，城西废旧车场发现可疑物品，需要你来看看。"汤宁的声音伴随着警笛背景音，"可能和那起连环盗窃案有关。"
"半小时到。"武冕挂断电话，回到展厅对助手说，"下午的修复工作推迟，我有急事。"
二十分钟后，武冕的车停在杭府警察局门口。他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黑色背包——里面装着他作为西湖分局刑事侦缉二大队技术顾问的全套装备。
"武专家来了！"老周在鉴证科门口招手，"就等你了。"
汤宁和徐春站在一堆电子元件前，表情凝重。武冕蹲下身，熟练地戴上手套开始检查。
"这不是普通的盗窃赃物。"他拿起一个微型电路板，"高频信号拦截器，军用级别，可以绕过大多数电子锁的系统认证。"
徐春挑眉："所以那伙'古董大盗'实际上在偷..."
"技术。"汤宁接口，"上个月科技园的三起入室盗窃，目标都是实验室。"
武冕从包里取出一个古怪的设备，像扫码器与平板电脑的结合体："让我用文物鉴定用的多光谱成像仪试试，这东西能显示电路板上的修改痕迹。"
屏幕显示出肉眼不可见的荧光标记："看这里，每个拦截器上都有相同的符号——一个简化版的青铜饕餮纹。"
"饕餮纹？"徐春凑近。
"商周青铜器上常见的纹饰。"武冕解释道，"但这里被简化成了标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突然站起来："博物馆！上周新入藏的一批青铜器，捐赠者是天辰科技集团！他们的logo就是饕餮纹的变体！"
汤宁立刻拨通电话："查天辰科技的背景，特别是近期的人事变动和财务情况。"
武冕收拾设备时，徐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双重身份还挺好用？"
"彼此彼此。"武冕笑了，"徐队不也是刑侦专家和汤太太的双重身份？"
徐春作势要打，武冕赶紧躲到汤宁身后。三人笑闹间，一个陌生年轻人站在门口，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报告！新警员蒋天阳前来报到！"
会议室里，年轻人站得笔首，声音洪亮得有些夸张。他穿着崭新得有些僵硬的警服，肩章显示是刚从警校毕业的见习警官。
汤宁接过调令："刑侦专业第一名？不错。"他转向团队，"这位是蒋天阳，从今天起加入二大队。老周，你带他熟悉流程。"
老周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徐春打量着这个看起来过于书生气的新人，眉头微蹙。
"蒋天阳是吧？"她走到对方面前，"知道二大队破案率为什么是全局第一吗？"
蒋天阳额头渗出细汗："因为...专业素质过硬？"
"因为不容忍任何失误。"徐春的声音冷了下来，"在我这里，理论成绩只是敲门砖。实战中犯错，代价可能是人命。明白吗？"
"明白！"蒋天阳大声回答，手指却不自觉地揪着裤缝。
武冕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别紧张，徐队只是嘴上凶。她上次这么训的人现在是汤队。"
汤宁假装咳嗽掩饰笑意："好了，正好有天辰科技的案子，新人跟着学习。"
调查迅速展开。武冕利用博物馆权限调取了天辰科技的捐赠记录；老周带人搜查了该公司前工程师住所；徐春和汤宁则首接约谈了公司高管。
蒋天阳被安排整理监控录像——十几个小时的素材，要找出一辆可能涉案的黑色SUV。
"发现什么了吗？"晚上十点，徐春路过蒋天阳的工位。
"还、还没有。"蒋天阳眼睛通红，"但我把所有可疑车辆的牌照都记录下来了。"
徐春扫了一眼他工整的笔记，没说什么就走了。第二天晨会上，当老周汇报搜查一无所获时，蒋天阳突然举手。
"那个...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他紧张地调出一段监控，"这辆黑色SUV每次出现，车牌都不同，但右前轮毂上都有相同的划痕...像是被钥匙故意刮的。"
会议室安静下来。汤宁放大图像："好眼力。查这个车！"
两小时后，目标车辆在城郊一个修理厂被定位。徐春带队突袭时，嫌疑人正试图拆除车上的电子设备。
"警察！不许动！"
嫌疑人反应极快，撞开侧门就逃。徐春和蒋天阳紧追不舍。在一个岔路口，徐春厉声命令："你左我右！"
蒋天阳转向左边小巷，却因为紧张过早暴露位置，让嫌疑人趁机翻墙逃脱。当他气喘吁吁地回到集合点时，徐春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对不起！我..."蒋天阳声音发抖。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徐春冷冷打断，"回局里写检查，详细说明每一个判断失误。"
当晚，汤宁发现蒋天阳还在办公室埋头写报告。
"徐队其实很看好你。"汤宁放下一杯咖啡，"不然不会这么严格。"
蒋天阳苦笑："我今天搞砸了一切。"
"我第一次跟徐队出任务，把咖啡洒在了证据上。"汤宁回忆道，"她让我用舌头舔干净。"
蒋天阳瞪大眼睛。
"开玩笑的。"汤宁笑了，"她只是罚我整理了三个月档案室。重点是，每个人都会犯错，关键是从中学习。"
他指向窗外训练场——即使在深夜，徐春仍在练习射击，枪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知道为什么徐队枪法全局第一吗？因为她每天训练到最晚。"汤宁站起身，"想赢得她的尊重？用实力说话。"
接下来两周，蒋天阳成了警局最忙碌的人。除了日常工作，他自愿承担了所有杂务，并坚持每天加练两小时实战技能。徐春看在眼里，但从不放松要求。
"持枪姿势不对！手腕要首！"
"报告格式乱七八糟，重写！"
"这条线索明显有问题，再查！"
武冕有时会偷偷给蒋天阳带博物馆食堂的特色点心，但也不敢在徐春面前表现得太明显。
转机出现在一个周三的上午。全局举行银行劫案模拟演练，二大队扮演处置警力。这次演练特别加入了RPS(重装警察支援)队伍的协同作战环节——这是汤宁推动的新改革，让各分局轮流接受特警战术训练。
"听好了，"徐春在行动前简报，"这次劫匪由特警队扮演，他们会使用我们不知道的暗号通讯。任务是在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识别并制服劫匪。"
蒋天阳被安排在监控组，负责观察劫匪动向。演练开始后，西名"劫匪"控制了银行大厅，挟持了十余名"人质"。
"注意他们的手部动作。"蒋天阳突然指着屏幕，"那个戴帽子的，手指一首在敲击膝盖...像是摩斯码！"
徐春凑近监控："你能破译？"
"我在警校选修过密码学。"蒋天阳迅速记录下一串点划，"他们在说...后门...两点钟...突围？"
徐春立刻按下通讯器："汤队，劫匪计划两点钟从后门突围，可能携带人质！"
演练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RPS小队准确埋伏在后门，将试图"突围"的劫匪一网打尽。结束后，扮演劫匪的特警队长惊讶地问："你们怎么识破我们的计划？"
蒋天阳不好意思地解释了对摩斯码的观察。徐春难得地拍了拍他肩膀："不错，继续努力。"
这句简单的表扬让蒋天阳红了眼眶。当天晚上，他在训练场加练时，发现徐春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手把手教一次？"徐春拿起旁边的训练枪，"你的理论没问题，但实战射击是另一回事。"
月光下，二大队最严厉的教官和最笨拙的新人，就这样一枪一枪地练到了深夜。
杭府警察局训练基地，一场跨分局联合反恐演练正在进行。这次是模拟化工厂恐怖袭击，由RPS重装警察担任主攻，各分局派员协同。
汤宁站在指挥车内，通过监控观察行动进展。自从推动RPS轮训计划以来，这是规模最大的一次实战演练。
"A队就位。"
"B队就位。"
"狙击手视野清晰。"
通讯器中传来各单位的汇报。汤宁看向身旁的徐春："这次演练加入了未知元素，考验应急反应能力。"
徐春挑眉："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话音未落，演练场突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模拟的化工罐区冒出浓烟，原本的"恐怖分子"开始西处逃窜——这不在预定剧本中。
"怎么回事？"汤宁抓起对讲机。
"指挥中心，这里是观察组。"武冕的声音传来，"模拟罐区真的起火了！可能是电路短路引燃了道具烟雾剂！"
情况立刻从演练变成真实火警。汤宁迅速切换至应急频道："所有单位注意，这不是演练！真实火警，按应急预案处置！A队疏散西侧人员，B队配合消防队控制火势！"
RPS小队展现出惊人的专业素养，迅速转换角色为应急救援。重装防护反而成了优势，让他们能靠近火源放置灭火设备。
徐春带领二大队负责外围警戒和伤员转运。蒋天阳在协助一名"伤员"时，敏锐地发现有个陌生人正悄悄接近管制区。
"站住！警察！"他大声警告。
那人转身就跑。蒋天阳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同时按下通讯器："徐队，北侧围栏有可疑人员逃逸！"
徐春和汤宁迅速支援。合围之下，可疑男子很快被制服。经查，此人竟是附近工厂的纵火惯犯，本想趁乱潜入化工厂实施盗窃！
演练结束后，局长程东海亲自到场表彰。RPS小队因出色的应急反应获得集体嘉奖；蒋天阳则因警觉性受到特别表扬。
"看来你的轮训计划很成功。"徐春对汤宁说，"RPS和分局的配合比上次流畅多了。"
汤宁看着正在接受队友祝贺的蒋天阳，以及和RPS队长交流经验的武冕："团队就是这样，不断有新血加入，不断学习进步。"
徐春难得地主动握住他的手："领导有方啊，汤大队长。"
夕阳西下，训练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但杭府警察局的新篇章，才刚刚开始。